周二午休时分,魔都的商业中心依旧人流如织。樊胜美陪着王柏川穿梭在恒隆广场光洁如镜的走廊里,一家店一家店地逛着。
王柏川显得兴致勃勃,不断征询着樊胜美的意见:“胜美,你看这套西装怎么样?适合商务场合吗?”“这个牌子的公文包是不是太老气了?”他踌躇满志,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在上海滩大展宏图的美好未来。
樊胜美脸上维持着得体的微笑,耐心地给出建议,心里却有些五味杂陈。帮王柏川租房的过程让她再次深刻体会到在上海立足的艰难,也让她在自己精心维持的“光鲜”人设与现实的经济压力之间感到更加撕裂。
在一家知名的奢侈品店门口,王柏川停下脚步,目光被橱窗里一款精致优雅的女式手提包吸引。他看了看标签,价格不菲,接近两万元。
“胜美,”王柏川忽然转头,语气真诚而热切,“这次真的多亏了你!没有你帮忙,我别说创业了,连个像样的落脚点都找不到。这个包,算是我的一点心意,请你务必收下!”
樊胜美愣了一下,连忙摆手:“柏川,你太客气了!老同学互相帮忙是应该的,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不能收。”两万块的包,对她来说绝对是奢侈品,她心动吗?当然心动。但她的自尊心和对王柏川那份微妙的情感,让她无法坦然接受。
“胜美,你就别推辞了!”王柏川态度坚决,眼神里甚至带着一丝恳求,“我知道你不缺这些,但这代表我的心意!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那个最漂亮、最能干、最值得拥有最好东西的樊胜美!给我个机会,表示一下感谢,行吗?”
这番带着明显奉承和某种暗示的话,让樊胜美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同时也让她心里那点拒绝的念头动摇了。最终,在半推半就之下,她还是收下了那个沉甸甸的、印着巨大Logo的购物袋。
提着名贵的包包,走在繁华的商场里,享受着旁人偶尔投来的羡慕目光,樊胜美的心情复杂极了。既有收到昂贵礼物的窃喜,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出卖了什么的空虚感。
……
与此同时,欢乐颂2202室内,却是另一番光景。
邱莹莹独自一人坐在她那个小小的卧室里,窗外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却驱不散她脸上的落寞。周日下午那场全鱼宴,王也的开导和樊胜美的劝慰,像温暖的涓流,慢慢融化了她心中冻结的委屈和愤懑。
她冷静下来,开始反思自己。失业和失恋固然痛苦,但把情绪发泄到安迪身上,确实不对。安迪姐只是说话直接,并没有恶意,反而是自己反应过激,还误解了爸爸的心意。
想通了这一点,邱莹莹心里好受了许多,也生出了勇气。她决定,等下午安迪下班回来,就主动去道歉,争取她的谅解。她不想失去22楼任何一个朋友。
……
下午,关雎尔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出公司大楼。连续几天的加班让她身心俱疲。她站在路边,看着车水马龙的城市,忽然格外想家。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母亲打来的。
“关关啊,下班了吗?吃饭了没有?最近工作累不累啊?上海天气怎么样?有没有按时吃饭睡觉?”母亲关切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絮絮叨叨,却充满了温暖的爱意。
关雎尔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她强忍着哽咽,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愉快:“妈,我下班了,正准备回去呢。吃了吃了,工作…还好,不累。你们放心吧,我能照顾好自己。”
母亲又叮嘱了许多生活细节,最后小心翼翼地问:“关关啊,一个人在上海,有没有遇到什么…合适的男孩子啊?有的话,可以跟妈妈说说的…”
关雎尔的心猛地一跳,眼前瞬间闪过王也那张带着笑意的脸。她张了张嘴,几乎就要把心底那个秘密的、让她心慌意乱的猜测说出来。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怎么开口呢?说楼上住着一个又帅又有钱、好像对自己有点意思的邻居?说他还冒充过自己男朋友?说自己也对他有点心动?这一切听起来都太不真实,也太难以启齿了。
最终,她只是含糊地应付了过去:“妈…没有啦,工作那么忙,哪有时间想这些。好了好了,我到地铁站了,先挂了啊,你们也注意身体。”
挂了电话,关雎尔长长地舒了口气,心里却更加空落落的。那份隐秘的心事,无人可诉,只能自己默默消化。
……
傍晚,樊胜美下班回到欢乐颂,在楼下遇到了打扮得花枝招展、正准备出门的曲筱绡。
“樊大姐!回来啦?走走走,陪我吃饭去!我请客!”曲筱绡心情极好,一把挽住樊胜美的胳膊。
吃饭途中,曲筱绡叽叽喳喳地说着她打听来的、关于赵医生的各种“情报”,兴奋得手舞足蹈。聊着聊着,她忽然话锋一转,压低了声音,带着点神秘兮兮的表情说:“樊大姐,跟你说个事儿,你可别生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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