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的风卷着枯草掠过校场,把“长枪营”的旧旗帜吹得猎猎作响。曹林站在点将台上,看着下面列队的士兵——他们有的穿着洗得发白的灰布军装,有的还带着训练时蹭的泥点,但手里的长枪都握得笔直,眼神里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
“从今天起,长枪营改名为步兵旅!”曹林的声音透过寒风传遍校场,“扩军到两千人,分成一旅、二旅,每旅一千人。三个月内,我要看到你们能拉出去打仗,能守得住地盘!”
士兵们愣住了,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长枪营以前只有八百人,是断云寨的主力步兵,如今扩编到两千,还升成“旅”,这意味着更大的责任,也意味着更多的信任。
站在队列前排的赵虎,是跟着曹林从山寨打出来的老兵,手里的长枪用了两年,枪杆被磨得发亮。他往前一步,抱拳喊道:“请大当家放心!步兵旅绝不给断云寨丢人!”
曹林点头,目光转向另一边的刀盾营。刀盾营的士兵们背着盾牌、挎着腰刀,个个身材魁梧,是近战的好手。“刀盾营编入骑兵营,”他继续下令,“骑兵营扩军到一千人,改名为骑兵旅。以后你们不仅要会骑马砍杀,还要练马上射击,配合步兵作战!”
骑兵营的陈七眼睛一亮。以前骑兵营只有五百人,战马也多是缴获的劣马,如今扩到一千人,意味着能分到更多新马,还能用上刚列装的线膛枪。“骑兵旅保证完成任务!”他的声音比风声还响亮。
扩军的消息像野火一样传开,断云寨周边的村镇沸腾了。适龄的青年们挤破了征兵处的门,有的是想跟着断云寨吃粮,有的是感念断云寨的好处,想参军报恩。李老汉的儿子柱子,刚满十六,也背着包袱来报名,说:“爹说了,断云寨让咱有饭吃,俺就得去护着它!”
征兵处的考官们忙得脚不沾地,按曹林定下的规矩:年满十六、身无残疾、能举得起三十斤的石头、跑得过三里地,才能入选。光是第一天,就来了三百多个报名的,最后只挑了八十个合格的。
新兵入营的那天,校场被挤得满满当当。老兵们牵着新马、扛着新枪,站在队列前,像一座座铁塔。曹林看着这些年轻的面孔,有的还带着稚气,却个个眼神坚定。“你们来断云寨当兵,不是来享福的,”他沉声道,“是来保家卫国的。受不了苦的,现在就可以走,去作坊干活,断云寨也养着你们;但留下来的,就得把命交给断云寨,把本事练出来!”
训练从第二天黎明开始。
步兵旅的新兵们跟着赵虎练队列,“一二一”的口号声震得地面发颤。他们穿着厚重的军装,在结霜的地上练卧倒、匍匐,手掌和膝盖磨出了血泡,没人吭声。赵虎拿着藤条,谁的动作不标准就抽谁一下,但抽完了又会亲自示范:“卧倒时要快,不然子弹就打到身上了!”
骑兵旅的训练更苦。新兵们先得学骑马,有的从没碰过马,一上去就摔下来,摔得鼻青脸肿,爬起来继续骑。陈七让人把马拴在木桩上,让新兵们先练上马、下马,练到腿都肿了,才允许牵着马走。“骑兵的马就是第二条命,”他吼道,“连马都治不住,还想上战场?”
最累的是混合训练。步兵趴在地上练射击,骑兵在旁边策马奔驰,马蹄扬起的尘土溅了步兵一脸,步兵却不能动——这是练在混乱中保持准度。有时候练到半夜,突然吹起集合号,士兵们得摸着黑穿衣、拿枪,跑到指定地点列队,慢一步的就得罚跑圈。
有受不了苦的新兵偷偷跑了。第二天,征兵处的人就把他们分到了铁匠坊或织布坊,管吃管住,只是没了军饷。“大当家说了,强扭的瓜不甜,”管事的人说,“但既然来了断云寨,就不能让你们饿着。”
留下的新兵们看着逃跑的人,心里更坚定了。柱子摔下马三次,每次都咬着牙爬起来,手上的伤口结了痂又裂开,他跟同屋的老兵说:“俺爹说了,男人就得能扛事,这点苦算啥?”
老兵带新兵的规矩在营里扎了根。赵虎把自己的老兵分成小组,每组带十个新兵,教他们擦枪、拆枪、保养武器,夜里还会跟新兵们睡在一个营房,讲以前打仗的故事。“上次跟黑石部交手,要是我能再快一步,就能救下老王……”老兵们的故事里有血有泪,听得新兵们攥紧了拳头。
骑兵旅的陈七更狠。他让老兵带着新兵练马上射击,在马背上颠簸着瞄准靶子,射不准的就不准吃饭。有个新兵连射十枪都脱靶,急得哭了,陈七却递给他一块干粮:“哭没用,练到准为止。战场上,准星就是活命的本钱。”
校场边的靶场成了最热闹的地方。步兵旅的新兵们趴在地上,对着三百步外的靶子扣动扳机,枪声此起彼伏;骑兵旅的则在马上飞驰,转身、举枪、射击,动作越来越流畅。有个骑兵新兵第一次射中靶心,激动得从马上跳下来,抱着马脖子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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