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节的灯笼还在寨门挂着,听风楼的急报就像一块冰,浇灭了节后的暖意。
青禾的表姐亲自从清溪镇赶来,脸色苍白,进门就抓住曹林的胳膊:“少主,出事了!西边二十多里外的黑风谷,突然冒出一伙山匪,比以前的断云寨还狠!”
她带来的消息让人脊背发凉:这伙山匪约莫三十多人,领头的是个满脸刀疤的壮汉,人称“刀疤脸”,据说以前是官府通缉的要犯,不知从哪纠集了一群亡命徒,占了黑风谷当巢穴。他们不光抢粮,还劫掠了附近三个村子的妇女,昨晚甚至放火烧了不肯交粮的李家庄,烧死了两个老人。
“这群畜生!”曹猛一拳砸在桌上,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刚过完年就敢这么嚣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曹聪在一旁算账的手停了,脸色凝重:“黑风谷离咱们只有二十多里,他们抢完村子,保不齐就会往云断山这边来。咱们刚囤了粮,要是被他们盯上……”
“不能等他们找上门。”曹林的声音冷得像冰,“这伙人是毒瘤,不趁早除了,迟早养虎为患。但现在不能莽撞,得先摸清他们的底细。”
他记得现代军事理论里的“知己知彼”,对付这种亡命徒,硬拼只会让弟兄们吃亏。
“石头,你带两个机灵的弟兄,伪装成逃难的百姓,去黑风谷附近摸摸情况。”曹林迅速部署,“记住,别靠近巢穴,找附近村子的幸存者打听:他们有多少人?有多少刀枪?领头的刀疤脸有什么本事?巢穴的地形怎么样?有没有暗哨?”
“我让听风楼的人配合你们。”曹文补充道,“清溪镇有个货郎常去黑风谷那边送货,让他帮忙留意,有消息立刻传回来。”
曹烈摩挲着手里的弓箭,沉声道:“我带两队人,在黑风谷通往云断山的要道上设卡,防着他们突然偷袭。”
“曹聪,你清点一下咱们的兵器和甲胄,把最好的百炼钢刀和铠甲备出来,再准备些疗伤的草药和干粮。”曹林最后看向曹猛,“爹,咱们得选二十个最能打的弟兄,悄悄集结起来,随时待命。”
部署完毕,弟兄们立刻行动起来。石头换上打满补丁的破衣服,揣着两个窝头,和两个弟兄往黑风谷方向去了;曹烈带着人扛着弓箭,消失在山道的密林里;曹聪的账房里,算盘声再次响起,这次算的不是进项,而是兵器和粮草的数目。
等待消息的那两天,断云寨的空气像绷紧的弓弦。弟兄们练拳时更卖力了,老周的铁匠铺彻夜灯火通明,他带着徒弟们打磨刀刃,给箭头淬火,嘴里念叨着:“让这群狗娘养的尝尝百炼钢的厉害!”
第三天傍晚,石头终于回来了。他脸上沾着泥,衣服被划破了好几道口子,显然受了不少苦,一进门就瘫坐在地上,抓起桌上的水猛灌。
“怎么样?”曹林赶紧递过干粮。
石头咽下嘴里的饼,声音嘶哑地说:“那伙山匪确实有三十多人,有十杆鸟铳,二十多把刀,还有两匹瘦马。刀疤脸据说练过铁砂掌,能一掌劈碎青砖,下手特别狠,昨天还亲手杀了个想逃跑的妇女……”
他顿了顿,从怀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纸,上面画着黑风谷的简易地图:“黑风谷的入口很窄,里面是块平地,他们的巢穴是以前猎人废弃的木屋,周围有四个暗哨,都藏在树上,不好对付。谷后有个小瀑布,水流很急,估计没法走。”
“鸟铳?”曹猛皱起眉,鸟铳虽然装填慢,但近距离威力大,比弓箭难防。
“别怕,他们的鸟铳看着就旧,估计准头不行。”石头道,“我还听说,这伙人虽然凶,但不团结,刀疤脸对手下非打即骂,有几个喽啰早就想跑了。”
这时,听风楼的消息也到了:货郎说,刀疤脸打算明天去附近的王家村抢粮,因为村里有个富户藏了不少年货。
“机会来了。”曹林看着地图,眼睛亮了起来,“他们去王家村抢粮,巢穴必然空虚,咱们可以分兵两路:一路去王家村设伏,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另一路去黑风谷,解救被掳的妇女,端了他们的老巢。”
他指着地图上王家村外的一片树林:“这里地势好,两边是坡,中间是窄路,适合设伏。让曹烈带十个弟兄,埋伏在坡上,等山匪进村抢粮出来,就用弓箭和石头先招呼,把他们往窄路上赶。”
“我带剩下的人去黑风谷。”曹猛握紧鬼头刀,“石头说他们有四个暗哨,我让弟兄们先解决暗哨,再冲进去救人,放把火把木屋烧了,让他们没地方去。”
“记住,尽量抓活的,别杀妇女和想投降的喽啰。”曹林叮嘱道,“咱们是去除恶,不是去学他们滥杀无辜。还有,鸟铳的射程近,等他们靠近了再动手,用盾牌挡一下。”
出发前,曹林让人给每个弟兄分发了新打的钢刀和厚实的藤牌——老周特意在藤牌上包了层铁皮,能挡住鸟铳的铅弹。张婶和青禾煮了热腾腾的肉粥,让弟兄们吃饱了好有力气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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