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挨近点速度给我演！！ 第28章

午后的阳光慷慨地洒在河坊街的青石板上，“喵不言”二楼临窗的位置，是言十七专属的角落。他赤脚蜷在一张宽大的藤编摇椅里，身上盖着一条薄薄的、绣着猫爪印的亚麻毯子。一只通体雪白的波斯猫“雪团子”占据了他膝头的位置，正惬意地打着小呼噜。另一只叫“煤球”的黑猫，则霸占了他手边的小几，蜷成一个完美的毛球，尾巴尖偶尔悠闲地摆动一下。

空气里弥漫着现磨咖啡豆的醇香、新鲜出炉的点心的奶香，以及若有似无的、言十七杯中新沏的碧螺春的清香。背景音是楼下偶尔传来的轻柔人语、咖啡机的嗡鸣，以及猫咪们满足的咕噜声交响乐。这是言十七最享受的时光——被毛茸茸的温暖和生活的烟火气温柔包裹。

张海楼轻手轻脚地端上来一小碟刚烤好的、切成小块的饼干，放在“煤球”旁边。煤球只是懒洋洋地掀开眼皮瞥了一眼，又继续假寐。张海楼没说话，只是对言十七露出一个微笑，然后拿起旁边一个小巧的吸尘器，开始无声地清理角落里散落的几根猫毛。

言十七的手指无意识地梳理着“雪团子”如绸缎般的长毛，目光落在窗外熙攘的河坊街上。人流如织，各种声音交织成一片模糊的背景音墙。看了一会儿，他忽然觉得有点闷，想出去透透气，感受一下真实的市井温度。

“我出去走走。”他声音不大。

张海楼立刻放下吸尘器：“少爷，我陪您？”

“不用。”言十七轻轻把“雪团子”挪到旁边的软垫上，动作温柔，惹得雪团子不满地“喵呜”了一声。他站起身，随意地套上一双舒适的软底布鞋，“就在附近转转，透透气。”

张海楼了然地点点头，不再多言。

言十七信步走下楼梯，穿过弥漫着咖啡香和猫叫的一楼。店员们看到他，都恭敬地颔首，他微微点头回应，推开了“喵不言”那扇挂着铜铃的玻璃门，清脆的铃声瞬间被河坊街的喧嚣淹没。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一身素雅的棉麻衣衫在色彩斑斓的游客中反而显得格外清冷出尘。他像一个旁观者，饶有兴致地看着路边卖糖人的老手艺，闻着刚出锅的定胜糕的甜香，听着茶馆里飘出的咿咿呀呀的苏州评弹。这种纯粹的、不带目的的观察，对他而言也是一种享受。

与此同时，几条街之外，一家挂着“齐格隆咚锵盲人按摩”招牌的小店二楼。

黑瞎子翘着二郎腿，悠哉地嗑着瓜子，墨镜后的眼睛却精光闪烁。他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牛皮纸信封，里面是一张不记名银行卡，旁边还有一张言十七在“喵不言”门口喂猫的、角度刁钻的偷拍照。

“无二白这老狐狸，出手倒是比三爷大方。”黑瞎子拿起银行卡弹了弹，嘴角勾起玩味的笑，“让瞎子我去探探那位银发小爷的底？啧，…这活儿可不轻松，风险不小。不过…” 他掂了掂手中的卡，笑容变得市侩而贪婪，“钱到位了，瞎子我刀山火海也敢闯一闯。九门这潭浑水，瞎子我趟得还少么？”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发出噼啪的轻响。“得嘞，开工！按计划来，先混个脸熟，看看这位小少爷到底是个什么成色。张氏集团…嘿，有意思。” 他眼中没有丝毫对任务目标的敬畏或好奇，只有对丰厚报酬的满意和对挑战的隐隐兴奋。至于其他？那都是奢侈品。他只信钱，还有自己手里的本事。

就在言十七经过一条稍微僻静些、通往一个小型古玩市场的巷口时，一阵刻意营造的喧闹声准时响起。

“喂！瞎子！站住！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今天不把钱吐出来，打断你的腿！” 两个穿着花里胡哨、一看就是街头混混模样的年轻人，正咋咋呼呼地追着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背心、戴着标志性墨镜的高大男人——黑瞎子。

黑瞎子脸上挂着极其浮夸的惊慌失措，演技堪称影帝级别，嘴里嚷嚷得比谁都响：“哎呀呀！杀人啦！救命啊！两位好汉饶命！瞎子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呃，待哺的猫！再宽限两天！就两天！瞎子我砸锅卖铁也还！” 他脚步看似踉跄慌乱，被追得“抱头鼠窜”，但每一步都踏在最刁钻的位置，那两个“讨债”的混混看似凶狠，却连他翻飞的衣角都摸不着，纯粹是在配合他演戏。

黑瞎子的“逃亡”路线精准地朝着言十七的方向而来。就在他“慌不择路”几乎要撞上言十七的瞬间，他脚下一个极其精妙又带着浮夸表演性质的“趔趄”，身体以一个刁钻的角度猛地一旋，精准无比地“躲”到了言十七身影的侧后方。他一手还顺势极其自然地（且带着点占便宜和试探意味地）虚扶了一下言十七的胳膊肘，动作快如鬼魅，那两个混混只觉得眼前一花，目标就“藏”到那个银发少年身后去了。

“哎哟！这位…这位老板！救命啊！活菩萨救命！” 黑瞎子躲在言十七身后，探出戴着墨镜的脑袋，对着那两个“气喘吁吁”追上来的混混，声音拔得更高，充满了市井无赖特有的夸张和死缠烂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们追着要打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盲人按摩师啊！还有没有王法啦！老板您一看就是大善人，救苦救难的观世音！您手指缝里漏点沙子，就够打发这两个煞星了！瞎子我给您做牛做马报答您啊！”他一边嚎，一边手指却不着痕迹的使出了几分巧劲——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替无二白摸个底，看看这位张氏集团护住的少爷深浅。

就是这一下！

黑瞎子墨镜后的瞳孔骤然一缩！心脏猛地一沉！

泥牛入海！石沉深渊！

对方一点反应也没有，而这种情况，要嘛对方完全没身手，要嘛，就一定身手了得。黑瞎子才不信眼前这人是个完全没有身手的普通人。所以……无二白这老狐狸，坑死瞎子了。让他探的哪里是底？这他妈是无底深渊！

那两个混混还在尽职地扮演着角色，色厉内荏地对着言十七吼道：“你…你少废话！瞎子，赶紧滚出来！还有你，别多管闲事！”

言十七的目光淡淡扫过那两个混混，他压根没理会他们的叫嚣，反而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几乎要贴到自己背上、正努力从墨镜上方挤出“可怜巴巴”眼神（虽然根本看不见眼睛）的黑瞎子。那眼神深处一闪而过的精光，没能逃过言十七的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