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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初纪元:道起鸿蒙 第119章 闭眼难割舍

作者:长安城等故人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1-03 11:05:14

“师父,那是我师兄……”秦浩轩只是摇头,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悲怆,“别的事都听您的,唯独这个,弟子难从。弟子的入道师兄,从来只有蒲师兄一个,便是他仙去了,旁人也替代不得。”

“荒唐!”璇玑子脸色陡然一沉,眼底的悲伤未褪,又叠上几分严厉,“人死灯灭,剩下的不过是副无用皮囊,入土仪式说到底是做给活人看的念想!你以为汉忠会在乎这些虚礼?”

他顿了顿,语气添了几分沉重:“至于给你找新的入道师兄,这也是汉忠的意思。他临走前拉着我的手,反复叮嘱,说你性子执拗,怕你钻牛角尖耽误了修行,特意托付我寻个稳妥人照看你。你当真要违逆他的心意,让他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宁?”

提到蒲汉忠,秦浩轩瞬间沉默了。眼帘垂落,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道理他都懂,可心口那道豁口,哪是三言两语就能抚平的?他攥紧了拳,指节泛白,指腹抵着掌心的玉佩,那点残存的温意,此刻却像针一样扎得他生疼。

璇玑子看着他紧绷的侧脸,终究是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些:“罢了,你且先安心准备入水府。汉忠的意思,你慢慢想,想通了,再给我回话便是。”

秦浩轩没应声,只是微微颔首,转身走向修练室的脚步,比来时更沉了几分。烛火在他身后明明灭灭,映着他单薄却倔强的背影,像一株被寒霜打了的青竹,看着弯了腰,根却扎得更紧了。

璇玑子望着秦浩轩紧绷的背影,长长叹了口气,眼底的严厉渐渐融成一片温和,甚至带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赞许:“汉忠果然没看错你。他临去前还跟我说,‘小轩这孩子看着犟,心却是热的,认准的事八头牛都拉不回,可也正因如此,才担得起事儿’。”

说着,他从怀中摸出个泛黄的信封,递过去时指腹轻轻摩挲着边角——那信封边角都磨得起了毛,显然被揣了许久。“这是汉忠早备好的,说‘万一我走得急,就把这个交给他’。”

秦浩轩的指尖抖得厉害,接过信封时,指腹触到那粗糙的纸页,像被烫了似的缩了一下,又猛地攥紧。封口处的火漆早已开裂,他用指甲一点点抠开,信纸展开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蒲汉忠那略显潦草却力透纸背的字迹,瞬间撞进眼里。

“小轩啊——”开头这三个字,墨迹比别处深些,像是写了又描,“当你看到这信,师兄约莫已经去了。别怪我自作主张叫你‘小轩’,实在是……自打见你第一眼,就觉得亲,像看着自家那早夭的小孙子。他若活着,该也有你这般年纪了。”

秦浩轩的指腹按在“早夭”两个字上,纸面被按出浅浅的褶皱。窗外的风卷着落叶撞在窗棂上,发出“啪嗒”一声,他忽然想起蒲汉忠总爱拍他后脑勺,说“小子,腰杆挺直点”——原来那些看似随意的亲近,都藏着这样深的缘由。

提起笔时,九阴冰窟的寒气仿佛还萦绕在指尖。还记得咱们初遇的模样吗?那时你刚在冰窟深处扎根,勉强踏入仙途门槛,浑身冻得发紫,却死死攥着那柄断了刃的铁剑,硬是凭着一股狠劲,将三个寻衅的散修打趴在地。冰碴子嵌在你的眉骨上,渗出血珠,你却咧着嘴笑,说“想抢我的灵根?先问问我手里的剑”。

如今想来,那时候的你就带着一身旁人学不来的豪气。师兄这辈子循规蹈矩,守着“稳妥”二字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有过你那样的锋芒,说不羡慕是假的。

咱们真正亲近,还是入仙道这三个月。每日寅时,你总是第一个到演武场,剑穗上的冰珠还没化透,就开始扎马步;每次讲道,你总坐在最前排,笔记记得比谁都认真,连我随口提的一句心得,你都工工整整抄在本子上。他们都说你是“凡种”,配不上这仙道机缘,可在我眼里,你那股子勤奋劲儿,那份对道的恭谦,那份面对嘲笑时的不卑不亢,比那些天生带着仙种的骄子,不知强了多少倍。

能做你的入道师兄,是师兄的福气。或许老天也知道我时日无多,揣着一肚子不甘,才把你送到我身边——看着你一日日精进,看着你眼里的光越来越亮,我这心里啊,就像被温水泡过似的,踏实。

只是小轩,你性子太刚,像块没淬透的精铁,遇着事儿宁折不弯。以后师兄不在了,没人在你炸毛时按住你的剑,你可得记着“过刚易折”这四个字。上次在仙市,那摊主坑了你半块灵石,你非要追着人家理论,结果误了宗门大比的报名——争那口气没错,可别让脾气绊了你的道途啊。

写到这儿,窗外的雪又大了,像极了九阴冰窟的雪。你说巧不巧,那天你打完架,也是这样的雪,你把剑插在雪里,从怀里掏出半块冻硬的饼,分了我一半。饼渣掉在雪地里,你说“师兄,等我以后成了仙,天天请你吃灵米糕”。

傻孩子,成不成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好好走下去。

纸快写完了,就到这儿吧。你那本《基础剑谱》我给你批注好了,夹在你枕头底下,有几处你总练错的地方,我画了圈,记得看。

——永远是你师兄 蒲汉忠

仙历三百二十七年 冬

还有啊,你修炼时总太投入,常常没日没夜地泡在演武场,剑招练到手臂发颤也不肯歇,师兄在一旁劝,你总说“多练一遍就多一分把握”。可修仙证道哪是急得来的?刻苦诚然要紧,可也得留些心神感悟仙道的韵律啊。就像你总盯着剑穗上的灵力流转,却忘了抬头看看月光如何漫过剑身——那些藏在天地间的道,往往就藏在这一分松弛里。

呵呵……师兄是不是太唠叨了?人老了,话就多,尤其知道自己时日不多时,总想着把能说的、该说的,都一股脑儿塞给你。想来这几日,你定是听烦了吧?可师兄控制不住啊,总觉得多说一句,你日后走的弯路就能少一分。

我是真盼着能亲眼看着你成长——看你在宗门大比上崭露头角,看你在修仙界闯出自己的名号,看你一步步靠近那无上仙道的门槛。可缘分这东西,由不得人。若真有那么一天,你踏上了仙途,成了人人敬仰的大能,别忘了到师兄坟头坐会儿。不用带什么祭品,就跟我说一句“师兄,我成仙了”,师兄在九泉之下,也能笑着喝上三碗仙酿。

好了,不说这些感伤的了。听师兄再唠叨两句……

徐羽那孩子,天生紫种却半点不骄纵,心肠纯善得像块未经雕琢的暖玉,跟你亲得像亲兄妹似的。有这样的朋友在身边,是你的福气,师兄在下面看着都替你高兴。

但你要记牢,张狂那厮同样是紫种,对你的恨意早就刻进骨子里,听说他最近得了奇遇,修为大涨,竟公开放话要取你性命。这种被仇恨冲昏头的疯子最是难缠,你务必打起十二分精神防备,千万别硬碰硬——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修仙路长,报仇的机会多的是,不必急在一时。

还有李靖,此人城府深如寒潭,也是无上紫种,对你时远时近,态度暧昧得让人看不透。这种亦敌亦友的角色最是危险,既不能轻易得罪,更不能毫无防备,跟他打交道,得像走钢丝般小心,多留三分心眼总是没错的。

至于张扬,本事虽不如前两人,却最是阴魂不散,处处给你使绊子,眼里的怨毒藏都藏不住。对付这种人,不必费太多心神,但也不能掉以轻心,免得被他钻了空子。

修仙界本就是个修罗场,为了地位、脸面、资源,争得头破血流是常事,有时连同门都能刀兵相向。这些道理,你如今怕是比我更明白。只是师兄没福分陪你走下去了……真恨这命数,若能多些时日,真想看着你再往前闯闯,再长大些啊……

以前我总觉得生死不过一捧灰,没什么可惧的,可认识你之后,竟变得这样贪生,总想着能多陪你几年,看你再突破一层境界,看你在宗门大比上再胜一场……呵呵,人啊,果然都是越活越看不开。

对了,还有些关于我、关于自然堂的旧事,也是时候跟你说清楚了……

十多年前那场变故,师兄本以为必死无疑。是师父带着师兄弟们,掏空了宗门半数珍藏的灵药,才把我从鬼门关硬生生拽了回来。

你三番五次给我行气散,那点微薄的灵力虽救不了根本,可师兄都记在心里。只是越受你的好,我越不敢说实话——你这性子太过至情至性,若知道我伤势根绝难除,定会拼着耽误自己修行,满山遍野去寻那虚无缥缈的灵药。我这把残躯,怎能拖累你?

小子,你记住了:人总是要死的。不成仙,终究逃不过一个“死”字。师兄我早就认了——当年捡回这条命已是侥幸,后来知道伤势根本无法根除,突破境界更是妄想,便再没奢求过向天争命。

可活下来总得有点意义。我的命是师尊和自然堂的师兄弟们给的,那就得为自然堂多做些事,才算对得起他们。这些年守着宗门琐事,看着你们这些小辈一点点成长,倒也觉得……值了。

你呀,别学我这认命的性子。你的路还长,境界在前头等着呢,千万别为不相干的人停下脚。

小轩啊,师兄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以后……没法再替你挡着其他堂的刁难,也没法在你练岔气时递行气散了。师傅他老人家年纪大了,这两年身子骨肉眼可见地虚了,我走后,你多去他跟前坐坐,陪他说说堂里的事,哪怕是练剑时出的洋相也行——他嘴上不说,心里就盼着有人陪。

师傅的寿元……唉,不提了。真到了那一天,自然堂就交给你了。咱们堂人少,平日里总被其他堂挤兑,你性子刚,以后得学着软和些,别硬碰硬,师兄弟们跟着你,是盼着有个能扛事的领头人,不是看你跟人争长短的。

对了,师尊替你挑的那位入道师兄,人踏实,修为也稳,我看过他练剑,路子正,你跟着他学,错不了。入仙道的仪式虽繁,但一步都不能省,那是咱们堂的规矩,也是你踏进修真门的凭证。

记住,不管我在不在,自然堂的人,永远是你的后盾。谁要是敢欺负你,师兄弟们绝不会坐视不理——咱们堂弱是弱了点,但拧成一股绳,就没有跨不过的坎。

你啊,别总想着替我报仇,好好修练,把自然堂撑起来,就是对我最好的交代了。

(说到最后,他咳了两声,气息越来越弱,眼神却始终望着小轩,像要把这张脸刻进骨子里。)

别任性,咱们自然堂从来都是一家人,哪能说这辈子就我一个入道师兄?往后师兄弟多着呢,个个都会像我一样护着你。

听话,别犟。你我修道之人,都懂人死如灯灭,魂散魄消,留着皮囊也不过是堆尘土,入土仪式本就不必讲究。但你若实在想办,便等你入道仪式结束再说吧,可别为这点事耽误了修行——你的道途才是最要紧的,这才是听师兄的话。

还有啊,等你哪天走出水府,换上宗袍,成了太初教真正的弟子,记得到我坟头站站,让师兄瞧瞧你的模样。不用带什么祭品,就站着说句“师兄你看,我成了”,我就知足了。

最后再啰嗦一句:拼命修练,早点突破境界。寿元这东西,对咱们修仙者来说,真是攥在手里才踏实。你往前走的每一步,都是在给咱们自然堂争气,师兄在那边看着呢,可别偷懒啊。

该说的、该交代的,差不多都到这儿了。最后再托你两句:等你日后踏入红尘历练,若有闲暇,替我回趟家乡看看。出来这些年,总念着村口那棵老槐树还在不在,晒谷场边的石碾子有没有被雨水泡得发潮……也不知家里的后辈,如今长到多高了,会不会还念叨着我这个没回过家的祖辈。

替我照看师傅,看顾好自然堂,更要护好你自己……

——蒲汉忠留

秦浩轩捏着信纸的指节泛白,纸页边缘被泪水洇出一圈圈褶皱。他望着信上“家乡”“后辈”几个字,喉间像堵着团棉花,发不出半点声音,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信纸上,晕开一片深色的墨迹。

璇玑子看他这模样,胸口像是被重锤碾过,疼得喘不过气。他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侧身指向身后:“浩轩,这是你一鸣师兄,叶一鸣。”

被指到的中年人往前挪了半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眼角堆着些自然的褶皱,看着就像邻家那位总爱给孩子塞糖的大叔。“往后有啥不懂的,尽管来找我,”他声音洪亮,带着股暖意,“璇玑子师傅都跟我说了,定好好带你。”

璇玑子拍了拍秦浩轩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过来,带着些微的颤抖:“汉忠走前最惦记你,他和我商量着选了一鸣,他人稳当,你跟着他学,错不了。”

秦浩轩泪眼朦胧地抬头,望着叶一鸣温和的笑脸,又低头看了看信上蒲汉忠的名字,抽了抽鼻子,哑着嗓子应了声:“……嗯。”

秦浩轩望着璇玑子那张沟壑纵横的脸,皱纹里藏着掩不住的哀恸,连平日里挺直的脊背都仿佛佝偻了几分。他忽然想起蒲汉忠遗信里的话——“璇玑子师尊寿元本就无多,我这一走,怕是要折他几年阳寿,你若能替我多照看几分,便是全了我们师兄弟的情分”。心头一沉,原本到了嘴边的拒绝,终究化作一声低低的应承。

叶一鸣朝他颔首示意,目光温和如春日暖阳。秦浩轩亦抬手还礼,指尖微微发颤,不知是因为心里的不情愿,还是被这满室的悲戚染了情绪。

璇玑子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浑浊的眼底泛起一丝暖意。他知道,定是汉忠的遗信起了作用——那孩子,总能把人心看得透透的。他深吸一口气,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悲切,望向床上静坐着的蒲汉忠遗体,颤声道:“人死为大,久曝不尊。浩轩、一鸣,且将汉忠……入土为安吧。”

身后几名自然堂弟子应声上前,正要抬动遗体,秦浩轩却忽然出声拦住:“等等。”

他走上前,目光落在蒲汉忠平静的面容上,声音低沉却坚定:“诸位师兄,让我……送蒲师兄最后一程吧。”

话音落,他轻轻将蒲汉忠的衣襟理了理,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他侧脸,映出眼底强忍的红,倒比平日里多了几分令人心头一软的执拗。

秦浩轩缓步走到床边,俯身时衣摆扫过地面,带起些微尘埃。蒲汉忠的身子已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皮肉紧紧贴在骨头上,像件挂在架上的旧衣裳。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师兄凹陷的脸颊,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瓷。

“师兄,累了吧?”他喉间发紧,声音压得极低,像怕惊扰了这片刻的安宁,“睡会儿吧,我送您走——这次,换我在前头引路。”

他一点点将蒲汉忠蜷着的腿放平,又替他拢了拢衣襟,那些曾经一起练剑时磨出的茧子,此刻正轻轻蹭过师兄枯瘦的手。每动一下,他的肩膀就微不可察地抖一下,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泪。

周遭静得能听见烛火跳动的声响,那些站着的师弟们,眼圈早红透了,有几个年轻些的,已忍不住别过脸去抹泪。

正这时,院外传来轱辘声,璇玑子亲自押着车来了。黑漆楠木棺材稳稳停在门口,棺身雕着暗纹,是自然堂最高规格的葬器。他站在廊下,望着屋里那抹俯身的身影,苍老的眼角泛起潮意,却只沉声吩咐:“搭把手,轻点抬。”

秦浩轩没回头,只是将蒲汉忠的手轻轻按在胸口,低声道:“师兄,咱们走了。”那声音里的哽咽,混着棺木落地的闷响,撞得人心里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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