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线天”的硝烟早已散尽,但那股浓重的血腥味,却仿佛钻进了每个人的骨子里。
胜利的喜悦是短暂的,紧随而至的是更加沉重的危机感。张大牛比任何人都清楚,鬼子吃了这么大的亏,绝不会善罢甘休。下一次来的,就不是一个运输小队,而是装备精良的战斗部队。
“不能在这里停留!”打扫完战场后,张大牛立刻下达了命令,“猴子,你带两个人,在前面探路!我们必须在天黑之前,找到一个绝对安全的新藏身点!”
“老大,往哪儿找?”猴子问道,“这片山咱们不熟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投向了林啸天。
林啸天正默默地将缴获来的罐头和饼干分发给那些面黄肌瘦的妇孺,他没有抬头,只是沉声说道:“往西北走,翻过前面那道梁。那里是老林子,地形更复杂,鬼子的大部队进不去。”
“你确定?”张大牛问道。
“我爹说过,那里是熊瞎子和野猪的地盘,人迹罕至。”林啸天将最后一块饼干递给一个孩子,站起身,“最危险的地方,有时候也最安全。”
“好!就听你的!”张大牛当机立断,“所有人,把能带的东西都带上!伤员互相搀扶着!半个钟头后,我们出发!”
队伍再次踏上了艰难的转移之路。这一次,他们不再是两手空空,每个人身上都或多或少地背着战利品。男人们扛着枪支弹药,女人们则背着食物和水壶。虽然身体疲惫,但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打了胜仗后的坚毅。
他们跟着林啸天,在崎岖的山路上跋涉了整整一天。当天色开始昏暗,所有人都已经精疲力尽的时候,林啸天在一处瀑布前停下了脚步。
“老大,就是这里了。”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眼前是一道几十米高的瀑布,水流从悬崖上飞泻而下,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瀑布后面,隐约可以看到一个巨大的山洞。
“好地方!”张大牛的眼睛瞬间就亮了,“有瀑布挡着,洞口隐蔽,流水声还能掩盖咱们的动静!简直是天造地设的营地!”
猴子已经像猿猴一样,攀着湿滑的岩石,第一个钻进了瀑布后面的山洞。不一会儿,他兴奋地探出头来:“老大!里面好大!而且是干的!还有好几个岔洞!”
“太好了!咱们有地方落脚了!”
“快!都进去!”
幸存的村民们爆发出了一阵劫后余生的欢呼,一个个互相搀扶着,走进了这个“水帘洞”。
山洞里果然别有洞天,不仅宽敞,而且通风。张大牛简单地勘察了一下地形后,立刻开始了部署。
“所有人,都别闲着!”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山洞里回荡,“从现在开始,这里就是咱们的家!咱们要把它建成一个鬼子打不进来、攻不破的堡垒!”
他指着几个青壮年:“你们几个,负责清理山洞,把地面弄平整了!妇孺住最里面,安全!”
“二狗!”
“到!”
“你带一队人,到外面去砍树!我们需要大量的木头,用来加固洞口,做了望台!”
“是!”
“闷雷!”
“在。”
“老本行不能丢!你带人,在山谷唯一的通道上,给我好好布置几个‘大家伙’!要那种鬼子一踩,就能连人带马一起上西天的!”
闷雷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拍了拍怀里的炸药包:“放心,保证让他们有来无回。”
“猴子!”
“老大,有何吩咐?”
“你最机灵,给我绕着这个山谷,设立三个暗哨,一个明哨!我要这山谷周围十里地,连只兔子跑过去,都得先问问咱们同不同意!”
“得嘞!”
“林啸天!”
“嗯。”
“你跟我来。”张大牛带着林啸天,走到了山洞口,指着外面复杂的地形,“你是神枪手,你的眼睛,就是咱们这个家的炮台。你看看,在哪几个位置设立狙击点最合适?既能封锁住通道,又能互相掩护,还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林啸天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观察着。过了许久,他才伸出手,指向了对面悬崖上的三处不起眼的岩石缝隙。
“那里,那里,还有那里。”他解释道,“这三个点,呈品字形,可以覆盖整个山谷的入口。任何一个点受到攻击,另外两个点都能提供火力支援。而且地势险要,鬼子想爬上来,比登天还难。”
“好!”张大牛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这么定了!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办!需要什么人手,你随便挑!”
整个山谷,变成了一个热火朝天的大工地。
男人们砍树、挖土、修建工事;女人们则在山洞里收拾营地、晾晒食物、缝补衣裳。每个人都在拼尽全力,为建设这个新家园而努力。
几天后,一个简陋但功能齐全的临时营地,已经初具雏形。洞口用削尖的木桩和石头加固了起来,只留下几个射击孔。山谷的制高点上,修建起了两个隐蔽的哨所。通往山谷的唯一小道上,也被闷雷和猴子布满了各种致命的陷阱和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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