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这边!跟上!”
崎岖的山路上,林啸天背着那个名叫杰克的美国飞行员,如同猿猴一般,在陡峭的岩壁和茂密的丛林间飞速穿行。王虎和李振一左一右,端着枪,警惕地为他护住两翼。身后,是二十名同样疲惫不堪,但眼神依旧锐利如刀的独立团精锐。
鬼子的枪声和叫骂声,已经被他们远远地甩在了身后,但没有人敢有丝毫的松懈。他们知道,只要还在敌占区,危险就如同潜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可能发动致命一击。
“团长,不行了,得找个地方歇口气!”李剑从前方折返回来,他指着不远处一处被藤蔓遮蔽的隐蔽山洞,“弟兄们都快跑断气了,那个美国佬也快颠散架了!我们得处理一下他的伤口!”
林啸天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个叫杰克的美国人脸色惨白,嘴唇发紫,因为剧烈的颠簸,额头上全是冷汗,显然已经到了极限。
“好!”他当机立断,“所有人,进山洞!王虎,你带五个人在洞口警戒!李剑,你再派两个哨兵出去,把我们沿途留下的痕-迹都清理干净!快!”
“是!”
命令下达,小分队迅速而有序地钻进了那个不起眼的山洞。
山洞里阴暗潮湿,但却是一个绝佳的藏身之所。战士们一放下装备,就再也支撑不住,一个个靠着冰冷的岩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林啸天小心翼翼地将杰克从背上放下来,让他靠在一块平整的岩石上。
“Water...water...”杰克用干裂的嘴唇,艰难地吐出几个音节。
“水?他要水!”王虎立刻将自己腰间那半壶已经不多的水递了过去。
杰克接过水壶,也顾不上干不干净,仰头就“咕咚咕咚”地灌了好几口。清凉的泉水下肚,他苍白的脸上终于恢复了一丝血色。
“Thank...thank you...”他看着眼前这群虽然衣衫褴-褛、满脸硝烟,但眼神却并无恶意的中**人,脸上的警惕和恐惧,终于渐渐被一种感激所取代。
“卫生员!”林啸天喊道。
队伍里唯一一名懂点医护的卫生员立刻跑了过来,他撕开杰克那条伤腿上的裤子,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杰克的小腿已经高高肿起,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青紫色,一截断裂的骨头甚至刺破了皮肤,暴露在空气中,看起来触目惊心。
“团长,是开放性骨折!必须马上处理,不然这条腿就废了!”卫生员的脸色无比凝重。
“处理!”
卫生员从他那早已磨破了皮的医药箱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瓶珍贵的、只剩下小半瓶的医用酒精,还有几卷已经发黄的绷带。他先是用酒精给伤口消毒,那剧烈的刺痛,让杰克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但他却死死地咬着牙,没有叫出声来。
“是个硬汉。”李振在一旁点了点头,表示赞许。
“来两个人,按住他!”卫生员拿出两块木板和绑带,“我要给他做固定复位!可能会很疼,忍着点!”
王虎和李振立刻上前,一人按住杰克的肩膀,一人按住他的好腿。
“啊——!”
当卫生员用力将刺出皮肉的断骨重新复位时,杰克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滚滚而下。
简单的处理完毕,卫生员用木板和绷带,将杰克的伤腿牢牢固定住。
“好了。”他擦了擦头上的汗,“暂时只能这样了,能不能保住这条腿,就看他的命了。”
杰克喘着粗气,他看着自己被妥善包扎好的伤腿,又看了看眼前这群为了救他而浑身带伤、疲惫不堪的中国士兵,碧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复杂而又真诚的情感。
他突然对着林啸天,招了招手。
林啸天走上前,蹲下身子。
只见杰克费力地从自己那件多功能飞行夹克的内衬口袋里,掏出了一样东西,递到了林啸天的面前。
那是一把通体黝黑、造型优美、充满了力量感的手枪。
“Colt...M1911...”杰克指了指手枪,又指了指林啸天,用最简单的词汇表达着自己的意思,“For...you.”
王虎第一个凑了上来,他的眼睛瞬间就直了。
“我的乖乖……这……这是什么枪?怎么长得这么带劲?”
他接过手枪,那沉甸甸的分量差点让他手一沉。“这铁疙瘩……比咱们的盒子炮重了快一半!你看这做工,这线条,跟德国人的机器造出来的一样!”他拉了一下套筒,一声清脆悦耳的“咔嚓”声响起,机件咬合得天衣无缝,那种顺滑的感觉,让他手里的二十响盒子炮瞬间就不香了。
“团长,这洋鬼子……是要把这宝贝送给你?”王虎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林啸天没有接。他知道这把枪对于一个飞行员来说,是最后的防身武器。他摇了摇头,想把枪推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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