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清晨,急促而沉重的战鼓声,如同惊雷般在万山根据地的上空炸响。这并非是敌袭的警报,而是独立团“全团大练兵”运动开始的号角。
近千名战士,以营连为单位,迅速在广阔的训练场上集结完毕。他们身着洗得发白的军装,手中紧握着各式武器,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混杂着兴奋、紧张和好奇的神情。
林啸天一身戎装,腰杆挺得笔直,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之上。他的身后,是政委赵峰、参谋长周平以及各营的营长。
“弟兄们!”林啸天的声音通过一个铁皮喇叭,清晰地传遍了整个训练场,“我知道,有人在想,仗打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要搞这么个大练兵?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队列里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
“我告诉你们为什么!”林啸天的声音陡然拔高,笑声戛然而止,“因为我们现在是独立团!因为我们的根据地,扩大了一倍!因为县城的鬼子,正把我们当成眼中钉,肉中刺,做梦都想把我们一口吃掉!”
“以前,我们是狼,打不过可以跑,可以钻山沟!但现在,我们身后有上万的父老乡亲!我们是老虎!是守卫这片土地的猛虎!我们退无可退!”
他伸出手指,指向队列中的每一个人。
“我问你们,当老虎的爪牙不够锋利,拳头不够硬的时候,我们拿什么去保卫家园?拿什么去给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训练!训练!刻苦训练!”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声。
“对!就是训练!”林啸天猛地一挥手,“我宣布,独立团‘大练兵’运动,现在开始!从今天起,训练场就是战场!谁敢在这里偷懒耍滑,就是看不起自己的命,看不起牺牲的战友!我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军法无情!”
“我丑话说在前面,一个月后,全团大比武!哪个营拿了倒数第一,他们营长,就给我去炊事班,喂一个月猪!都听明白了没有?”
“听明白了!”
震天的怒吼,带着一股冲天的煞气,直冲云霄。
大练兵的序幕,就此拉开。整个根据地,瞬间变成了一个热火朝天的巨大兵营。
一营的训练场上,王虎赤着膀子,手里拎着一把上了刺刀的三八大盖,对着面前一排龇牙咧嘴的新兵蛋子破口大骂。
“刺!刺!你们那是刺刀吗?那是给鬼子挠痒痒!没吃饭吗?把你们的力气都使出来!”
一个新兵因为紧张,动作变形,枪托直接撞在了自己的胸口上,疼得龇牙咧嘴。
“废物!”王虎一个箭步冲过去,劈手夺过他手里的枪,“都给老子看好了!刺杀,讲究的是一往无前!你的眼里,只有敌人!你的心里,只有杀气!”
话音未落,他猛地一个弓步前冲,手中的步枪仿佛化作一道闪电!
“杀——!”
一声爆喝,刺刀精准而凶狠地没入了前方的草人靶心,力道之大,竟将整个木桩都穿了个对穿!
所有新兵都看傻了,大气不敢出。
“看明白了没有?这才是杀敌!下一个!”王虎拔出刺刀,吼声如雷。
三营的训练场上,则是另一番景象。李振亲自监督着手下那帮老兄弟进行队列训练。他们虽然枪法不错,但自由散漫惯了,一个简单的“向右看齐”,队列都能歪成一条蚯蚓。
“都他娘的给老子站直了!你们是兵!不是街上收保护费的混混!”李振气得来回踱步,“看看人家一营二营!再看看你们!一个个东倒西歪,站没站相!老子的脸都让你们给丢尽了!”
一个老兵油子嬉皮笑脸地说道:“头儿,咱们打仗又不是靠站队,能打响枪不就行了?”
“放屁!”李振一脚踹在他屁股上,“现在是林团长指挥!林团长说的话就是军令!军令懂不懂?再他娘的给老子嬉皮笑脸,信不信老子让你绕着训练场跑二十圈?”
整个三营的队伍,在一片骂骂咧咧和唉声叹气中,总算开始有了点正规军的样子。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设在后山的一处特殊训练场。
这里,是林啸天亲自负责的狙击手实战训练营。
二十个从全团精挑细选出来的射击尖子,正一动不动地趴在山坡的草丛里,每个人身上都披着厚厚的伪装网,几乎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都趴好了!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石头,是草丛,是这山的一部分!”林啸天站在他们身后,声音冰冷,“半个小时!谁要是动一下,哪怕是眨一下眼睛被我看到了,今天中午就没饭吃!”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炙热的太阳炙烤着大地。汗水顺着战士们的额角流下,滴进眼睛里,又涩又疼。蚊虫在他们耳边嗡嗡作响,甚至落在他们的脸上叮咬。
但没有一个人动。
他们都见识过团长那神乎其技的枪法,也听说了团长对于狙击手的严苛要求。能被选中,是荣耀,更是考验。
半小时后,林啸天满意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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