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混战后的篝火晚会,一直持续到了后半夜。 数千名士兵,无论是“老八路”、“洋学生”还是“新同志”,都在那场不掺杂任何武器、只凭拳脚和意志的原始搏杀中,彻底放下了心中最后的隔阂。他们鼻青脸肿地勾肩搭背,分享着同一壶烈酒,唱着同一首跑调的战歌,用最粗犷的笑声,宣告着一支真正统一的钢铁军团的诞生。
然而,当兴奋的士兵们各自搀扶着,心满意足地回去睡“魔鬼周”以来的第一个安稳觉时。 独立第一旅的旅部作战室里,却依旧灯火通明。
气氛,比白天的“大混战”还要凝重、还要紧张。 林啸天,站在巨大的沙盘前,他的脸色,在昏暗的油灯下显得异常平静。 而他的面前,王虎、陈庚、李剑、孙德胜、常玉坤……所有刚刚在“混战”中打出了真火的旅、团级指挥官,一个个都鼻青脸肿,却又站得笔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他们刚刚,才被林啸天的利剑营教官组,用“真刀真枪”(当然是训练弹和木枪)给结结实实地“收拾”了一顿。 旅长用一场酣畅淋漓的“以力服人”,完成了最后的整合。
“都打痛快了?”林啸天缓缓地开口,声音不大,却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痛……痛快了……”王虎摸着自己那已经高高肿起的眼眶,瓮声瓮气地回答。
“很好。”林啸天点了点头,“既然打痛快了,火气也都撒完了。那从现在开始,我们就该干点正事了。”
他猛地一挥手,指向墙上那副巨大的华北作战地图。 “我问你们!我们独立第一旅,现在有多少种打法?!”
所有人都愣住了,不明白旅长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
“我来替你们回答!”林啸天没有等他们开口,他的声音,陡然变得如同手术刀般冰冷而又精准!
“我们有!以陈庚同志为代表的,最坚韧的‘太行山打法’!”他的指挥棒,点向了陈庚,“依托地道、地雷、麻雀战,用耐心和陷阱,把敌人活活拖死、耗死!对不对?” 陈庚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们有!以王虎同志、李剑同志为代表的,最先进的‘印缅混合打法’!”指挥棒转向了王虎和李剑,“步炮协同、火力压制、特种渗透、精确狙杀!用最强的火力和最快的速度,像一把手术刀,从敌人最意想不到的地方,一刀致命!对不对?” 王虎和李剑,也同时点头。
“我们还有!”指挥棒,最终落在了孙德胜和常玉坤的身上,“以两位同志为代表的,最狡猾的‘平原伪军打法’!不,现在应该叫‘统战攻心打法’!” “你们最懂鬼子和伪军的G点在哪里!你们知道怎么用最小的代价,去策反、去离间、去收买!知道怎么用一张嘴,兵不血刃地,拿下一个据点!对不对?” 孙德胜和常玉坤,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更多的是被认可的激动,也重重地点了点头。
“很好。”林啸天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赞许,“我们有三种,不!是三种以上,当世最顶尖的作战流派!我们每一个人,在自己的领域,都是大师!”
“但是!” 他的话锋,猛然一转! “昨天的演习,为什么王虎会输?!为什么陈庚你也赢得侥幸?!为什么你们在白天的混战中,打得那么难看?!” “就是因为!你们都只抱着自己手里的那把‘锤子’!看什么都像是钉子!” “你们的战术,是割裂的!你们的脑子,是没有真正拧在一起的!”
“王虎!你只想着炮火洗地,集团冲锋!却忘了陈庚的地道,能让你的炮弹,全都打在棉花上!” “陈庚!你只想着挖坑埋雷,防守反击!却忘了孙德胜的弟兄,能让你的敌人,自己从内部,把大门打开!”
“我告诉你们!”林啸天的声音,如同重锤,狠狠地敲在每一个人的心上,“一支真正的王牌部队,不是看他手里有多少种武器!而是看他,能不能把所有武器的优势,都融合在一起!” “我们要的,不是一把锤子,一把刀,一瓶毒药!” “我们要的,是一把能看病、能开锁、能割喉、能当锤子使的——多功能军刀!”
“从今天起!”他猛地一挥手,“旅部,成立‘战术研究与教材编写委员会’!由我,亲自担任组长!刘政委担任副组长!你们所有人,都是核心成员!”
“我只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 “这一个月!我不要你们去训练!不要你们去巡逻!” “我要你们,把你们这辈子,打过的所有仗,吃过的所有亏,占过的所有便宜,都给老子,原原本本地,复盘一遍!总结出来!”
“我们要干什么?” “我们要——创造战术!创造出一种,独一无S二的、只属于我们独立第一旅的,‘混种’打法!”
……
一场史无前例的、高强度的“头脑风暴”,在旅部作战室里,日夜不停地展开了。 这间小小的窑洞,汇聚了这支军队里,所有最顶尖、最强悍、也最狡猾的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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