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之利刃出鞘 第21章 反扫荡准备

猴子带回来的那张地图，像一块万斤巨石，压在了指挥部山洞里每一个人的心头。

死一般的寂静，在昏暗的马灯光下蔓延。只有火把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和众人粗重压抑的呼吸声。

地图上，那密密麻麻的红色标记，如同一张已经收紧的血盆大口，正准备将他们这片小小的“野猪坳”连皮带骨地吞噬下去。

“铁壁合围……”方振武的声音干涩无比，他那只握过无数次枪的手，第一次出现了轻微的颤抖，“从外地调集兵力，还有山地特战队……这个叫鬼冢的，是要把我们当成一个团来打了！”

“一个团？”二狗“咕咚”咽了口唾沫，一张脸煞白，“那……那得有多少人？上千？”

“至少一个大队，五百人以上。”方振武的判断，让山洞里的温度仿佛又降了几分，“而且是装备精良，专门用来打我们这种山地游击队的精锐！”

“五百多鬼子……”

这个数字，像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得在场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他们满打满算，能拿起枪战斗的，也不过百十号人。五比一的兵力差距，再加上装备上的绝对劣势，这仗，怎么打？

“怕了？”

张大牛的声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他缓缓地站起身，那张刀疤脸在火光下显得格外狰狞，一双鹰隼般的眼睛，缓缓地扫过眼前这一张张惶恐不安的脸。

“怎么不说话了？刚才操练时候的劲头都哪儿去了？一个个都他娘的像被霜打了的茄子！”

他猛地一脚，踹翻了身边的一箱子弹。黄澄澄的子弹“哗啦”一声，撒了一地。

“怕！怕有个屁用！”张大牛的咆哮，如同在山洞里响起的一声炸雷，“鬼子来了，你跪下磕头，怕他就不杀你了？你去问问咱们死在村里的乡亲们！你去问问那些被抓走的姑娘们！他们怕不怕？！”

他的声音，字字千钧，狠狠地砸在每个人的心坎上。

“我告诉你们！”张大牛指着自己的胸口，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张大牛，从穿上军装那天起，就没想过能活着脱下来！烂命一条，死在哪儿，就埋在哪儿！但就算是死，老子也要站着死！死，也要从鬼子身上，狠狠地撕下一块肉来！”

他猛地转身，指着地图上那个巨大的红色包围圈。

“鬼子是狼，没错！他们人多，枪好，是狼群！”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无所畏-惧的疯狂和战意，“可我们是什么？我们是这太行山里的猎人！是这片大山的主人！有狼进了自家院子，是跪下来等死，还是拿起猎刀，跟它拼个你死我活？！”

“拼了！”

不知是谁，第一个嘶吼了出来。

“跟他们拼了！”

“老大说的对！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干他娘的！”

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恐惧，被转化成了最原始、最决绝的愤怒！山洞里，爆发出震天的怒吼，那股子悍不畏死的血性，再次回到了这些汉子的身上。

“好！都是带种的爷们！”张大牛满意地看着这一切，他转过头，目光落在了那个从始至终都保持着沉默的少年身上。

“啸天，你说。这一仗，咱们该怎么打？”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林啸天的身上。

林啸天缓缓地站起身，走到了地图前。他没有看那个巨大的包围圈，而是用一根炭笔，在“野猪坳”的更深处，一片更加崎岖、更加荒无人烟的群山里，画了一个圈。

“打不了。”

他平静地吐出了三个字。

“什么？”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们不能在这里打。”林啸天的声音，冷静得像一块冰，“五百精锐，还有特战队。硬碰硬，我们连一个时辰都撑不住。这个家，我们守不住。”

“那你的意思是……跑？”方振武皱起了眉头。

“不是跑，是转移。”林啸天纠正道，“是‘坚壁清野’。”

他指着那个新画的圈：“这里，是比野猪坳更隐蔽的‘一线天’峡谷，只有一个入口。从今天开始，方排长，你负责组织所有的乡亲，还有伤员，把我们所有的粮食、药品，分批转移到那里去。那里，才是我们真正的藏身地。”

“把这里……放弃？”二狗不敢相信。

“对，放弃。”林啸天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不但要放弃，还要把它变成一个送给鬼子的‘大礼包’。”

他用炭笔，在野猪坳的地图上，画了好几个大大的叉。

“闷雷！”

“在！”

“你带人，把我们所有的地雷、炸药，都给我埋在这里！入口、山洞、仓库……所有鬼子可能会去的地方，都给我布上雷！我要让他们以为，这里就是我们的老窝！让他们以为，我们准备在这里跟他们决一死战！”

“设置假目标！”方振武瞬间明白了过来！

“没错。”林啸天点了点头，“鬼子以为我们是困兽，我们就演一出困兽犹斗的戏给他们看。他们以为找到了我们的主力，就会放松警惕。而那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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