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镇的堡垒化建设,进行得如火如荼。然而,西边县城里的日军,在经历了最初的震惊和恐慌之后,却出奇地安静了下来。他们没有像预想中那样,发动大规模的报复性进攻。
这种反常的平静,像一块巨石,压在了清风镇所有指挥官的心头。
“事出反常必有妖!”临时指挥部里,王虎烦躁地在地图前踱着步,“鬼子这帮狗娘养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他们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我们在他眼皮子底下,又是分地又是挖沟,连个屁都不放一个?”
“不,他们放了。” 一直沉默地举着望远镜,观察着远方地平线的李剑,缓缓地开口,声音冰冷。 “你看,那是什么?”
所有人,都顺着他指的方向,举起了望远镜。 只见在距离清风镇大约五公里的地方,那片属于“三不管”地带的荒野上,不知何时,竟然冒出了三个小小的黑点。黑点周围,还有不少如同蚂蚁般的人影,正在忙碌地活动着。
“那是……炮楼?!”陈庚的独眼里,闪过一丝骇人的光芒,“鬼子……鬼子在我们的家门口,修炮楼?!”
“没错。”林啸天的声音,在这一刻,变得比窗外的寒风还要冷,“岗村宁次那个老鬼子,终于学聪明了。他知道,强攻,啃不动我们这块硬骨头。所以,他换了个更毒的法子。”
“他这是要给我们,玩‘蚕食’啊!”
“蚕食?”
“对!”林啸天的指挥棒,在地图上,重重地画出了一道正在向内收缩的包围圈,“他不跟我们打了!他就在我们根据地的外围,一公里,修一座炮楼!三公里,挖一道深沟!五公里,再建一个据点!”
“他要像织网一样,把我们这张网,越收越紧!他要像养蚕一样,把我们这片桑叶,一点一点地,全部吃干抹净!” “他要切断我们和外界的一切联系!他要让我们的百姓,不敢出村种地!他要让我们,在这座自己修建的堡垒里,被活活地困死,饿死!”
指挥部里,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鬼子这种阴险、毒辣而又极难对付的“温水煮青蛙”战术,给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娘的!欺人太甚!”王虎第一个暴跳如雷,他一把抄起桌上的冲锋枪,“老子现在就带人去,把他们那几个鸟笼子,给轰上天!”
“回来!”林啸天厉声喝道,“你现在去,正中了他的下怀!你信不信,你前脚刚带人冲出去,后脚,鬼子的大部队,就会从县城里杀出来,把你包了饺子!”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在咱们家门口拉屎撒尿,把笼子越修越小吗?!”王虎急得双眼通红。
“他要跟我们比耐心,那我们就陪他好好玩玩。”林啸天的脸上,非但没有任何的焦虑,反而露出了一丝嗜血的、猎人般的笑容,“他不是喜欢‘蚕食’吗?那好,我们就让他尝尝,什么叫‘反噬’!”
“我命令!”
“李剑!” “到。” “你,立刻从侦察营和民兵自卫队里,给老子挑出三百个枪法最好的神枪手!组成我们的‘麻雀狙击队’!化整为零!给我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去‘照顾’鬼子的那些建筑工地!”
“我不要你们去攻坚,不要你们去拼命!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骚扰!” “鬼子的工兵,露头,就给我打掉他的脑袋!” “鬼子的运输车,过来,就给我打爆他的轮胎!” “我要让他们,修一座炮楼的代价,比打一场攻坚战还大!我要让他们,每一个负责监工的鬼子,都活在随时会被爆头的恐惧之中!”
“是!”
“王虎!” “到!” “你,带上我们利剑营的主力!白天,给我老老实实地待在地道里睡觉!到了晚上,就变成一群最凶猛的狼!去掏他们的窝!”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炸药包也好,巴祖卡也罢!鬼子白天辛辛苦苦修了什么,你晚上,就给我加倍地,毁掉什么!” “他修一层,你给我扒一层!他修三层,你给我连地基都给他刨了!”
“是!”
“孙德胜!” “到!” “你,才是我们这次‘反噬’计划,最关键的一环!”林啸天的目光,落在了那个熟悉敌占区情况的“老伪军”身上。 “鬼子的主力,都被吸引到了清风镇的正面。那他们的后方,现在肯定空虚得像一张纸!” “你,带上你那支最擅长渗透的队伍!立刻出发!给我绕到鬼子的大后方去!去他们那些自认为绝对安全的村庄!去把我们的政策,我们的胜利,都给我宣传出去!去把那些还在观望的伪军,还在受苦的百姓,都给我拉到我们这边来!”
“鬼子在我们家门口修炮楼,那我们,就在他的卧室后院,点上一把火!”
“是!”
……
一场围绕着“蚕-食”与“反噬”的、无声的绞杀战,在清风镇的外围,骤然打响!
白天,日军的工兵部队,在重兵的掩护下,小心翼翼地,进行着炮楼的修建。 然而,他们却发现,这活儿,简直比上战场还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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