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田分地的喜悦,如同醇厚的美酒,让整个平安镇和周边的村庄,都沉浸在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翻身做了主人的狂欢之中。
然而,就在这场狂欢进行到第三天的时候,林啸天,再次将所有刚刚分到土地的农民代表,召集到了镇中心的广场上。
“乡亲们!”
他站在高台上,声音洪亮,如同惊雷,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喧闹。
“土地,分到你们手里了!地契,也烙上了你们自己的名字!我问你们,高不高兴?!”
“高兴——!!!”台下,数千名农民,用他们最质朴、也最真挚的嗓音,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回应!
“好!”林啸天点了点头,“但是,我还要再问你们一个问题!”
他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如刀!
“鬼子,被我们打跑了。但是,他们会不会再回来?!”
“他们要是回来了,看到你们分了地,过上了好日子,他们会怎么办?!”
台下,瞬间安静了下来。 狂喜的气氛,被一股冰冷的、现实的寒意所取代。 是啊,鬼子要是回来了呢?
“他们会抢走你们的粮食!烧掉你们的房子!最重要的是!”林啸天的声音,如同重锤,狠狠地敲在每一个人的心上,“他们会收回你们的土地!把你们,重新变回给他们当牛做马的奴隶!”
“我问你们!你们,愿不愿意?!”
“不愿意!!!” “跟他们拼了!” “谁敢抢我的地,我跟他玩命!”
台下的农民们,瞬间激动了起来!他们死死地攥着拳头,那一张张质朴的脸上,布满了扞卫自己劳动果实的决绝!
“说得好!玩命!”林啸天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赞许的笑容,“但是,光靠一腔血勇,是玩不过鬼子的洋枪大炮的!”
“我们八路军,是你们的子弟兵!我们能帮你们打一次,打两次!但是,我们不可能永远守在你们每一个人的家门口!”
“真正的平安,不是靠别人施舍的!是要靠我们自己,拿起枪来,亲手打出来的!”
“从今天起!”他猛地一挥手,指向了身后那早已准备好的、堆积如山的、从日伪军手中缴获来的各式武器!
“我要在平安镇,建立我们自己的‘人民自卫总队’!” “我要让我们每一个村,都有自己的民兵小队!每一个庄,都有我们自己的战斗堡垒!” “我要让你们,白天是扛着锄头种地的农民!到了晚上,就是能拿起枪,保家卫国的战士!”
“我要让小鬼子知道,我们中国的土地,不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他们只要敢再踏进这里一步,就要让他们,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让他们,有来无回!”
“现在,我问你们!你们,想不想学打枪?!想不想学埋地雷?!想不想亲手,把那些敢来抢你们土地的侵略者,都送回老家去?!”
“想——!!!”
台下,数-千名农民,被彻底点燃了!他们高举着手臂,用尽全身的力气,发出了足以让群山为之颤抖的,惊天怒吼!
……
一场轰轰烈烈的、全民皆兵的军事训练运动,在平安镇的每一个角落,如火如荼地展开了!
“都给老子看好了!枪,不是这么端的!”
村口的打谷场上,王虎赤-裸-着上身,正对着一群拿着老旧汉阳造,连保险都不知道在哪的“新兵”们,吼得唾沫横飞。
“手要托稳了!肩膀要顶住了!三点一线!眼睛!准星!目标!记住了没有?!”
“报告长官……”一个上了年纪的老汉,颤颤巍巍地举起枪,“俺……俺这眼睛老花了,看不清那准星啊……”
“看不清准星,就给老子练概略射击!”王虎不耐烦地吼道,“一百米内,你就把鬼子当成一个大木桶!照着他娘的肚子打!总能蒙上一发!”
虽然过程充满了啼笑皆非的混乱,但在利剑营那些经验丰富的老兵们,手把手的、粗暴而又高效的指导下,这些一辈子只摸过锄头的农民,开始慢慢地,有了一点军人的样子。
而在村外的田埂上,李剑,则在教另一批人,更加致命的“手艺”。
“地雷,是我们穷人的大炮。”他的声音,永远是那么冰冷而又清晰,“你们要记住,埋雷,是一门艺术。不能让鬼子一眼就看出来。”
他亲自示范,将一颗“铁王八”地雷,巧妙地埋设在了一处牛蹄印里,然后用混着牛粪的湿泥,将它完美地伪装了起来。
“你们要学会利用鬼子的心理。他越是觉得安全的地方,就越是我们下家伙的好地方!路边、田埂、茅房门口、水井边上!只要是人会走的地方,就都可能,是送他上西天的鬼门关!”
妇女们,则被组织起来,学习如何制作最简单的“土地雷”、竹签陷阱,学习如何包扎伤口,运送伤员。
孩子们,则组成了“儿童团”,他们负责站岗、放哨,传递情报。他们那清脆的“敌人来了”的歌声,就是村子里最有效的预警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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