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兵!卫生兵!操-你-妈的死哪去了!快给老子滚过来!”
王虎的咆哮声,如同受伤的野兽,在血腥的红砖楼内回荡。他死死地按住林啸天不断涌出鲜血的左肩,感觉手掌下那滚烫的生命力正在飞速流逝,眼珠子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撑住!团长!你给老子撑住!”
一个卫生兵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看到林啸天惨白的脸色和恐怖的伤口,吓得手都开始发抖。
“别……别他娘的抖!”王虎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急救包,粗暴地撕开,将止血粉和纱布胡乱地往林啸天的伤口上按,“剪刀!给老子把子弹挖出来!”
“不行啊营长!”卫生兵带着哭腔喊道,“子弹打中了锁骨,离动脉太近了!在这里取子弹,团长会死的!”
“那你说怎么办?!就他娘的这么看着他流血流死吗?!”
就在指挥系统因林啸天的重伤而陷入一片混乱的时刻,战场上的局势,发生了诡异而致命的逆转。
原本已经被攻得节节败退,几乎要全线崩溃的日军,突然像是被注入了一支强心针。他们的反击,不再是之前那种杂乱无章的各自为战,而是变得异常精准、冷静、且致命!
“报告!三排在C区遭遇不明火力!我们……我们被压得抬不起头!对方的枪法太准了!专打我们的机枪手和掷弹筒手!”
“报告!五连……五连的连长和指导员……都……都被一枪爆头了!我们失去了指挥!请求支援!”
“狗娘养的!鬼子什么时候冒出来这么多神枪手?!”王虎听着步话机里接二连三传来的噩耗,心急如焚。
李剑的脸色,却在这一刻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他从窗口一处弹孔的痕迹上,用匕首撬出了一枚变形的弹头。
那是一枚7.7毫米口径的子弹,但弹头的工艺,比普通的有坂步枪子弹要精良得多。
“不对劲。”李剑的声音冰冷得如同西伯利亚的寒流,“这不是普通的鬼子兵。这种射杀指挥官、精确打击火力点的战术……是特种作战。”
他话音刚落,一名浑身是血的侦察兵冲了进来,声音里带着巨大的恐惧。
“营……营长!疯子排长!我们抓到了一个活口!他说……他说他们的指挥官……是……”
侦察兵还没说完,一颗子弹便“噗”的一声,精准地从窗口射入,瞬间洞穿了他的后心。
侦察兵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口爆开的血洞,软软地倒了下去。
“隐蔽!”李剑怒吼一声,将王虎和卫生兵一把按倒在地。
“是狙击手!在对面那栋机库的顶上!”
就在这时,那个被卫生兵简单包扎后,因失血过多而陷入半昏迷的林啸天,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剧烈的疼痛让他浑身痉挛,但他却死死地抓住了李剑的胳膊,用微弱却无比清晰的声音,说出了一个名字。
“是……鬼冢……鬼冢健一……他来了……”
王虎和李剑的身体,同时剧烈一震!
这个名字,是他们这支部队,永远无法磨灭的梦魇!
“妈的!”王虎的拳头狠狠地砸在地上,“这个阴魂不散的狗杂种!他怎么会在这里?!”
“机场是整个密支那防御的核心,鬼冢的特种部队出现在这里,一点也不奇怪。”林啸天咬着牙,在卫生兵的搀扶下,挣扎着靠墙坐了起来,“我们的麻烦……大了……”
“团长!你别动!你现在的伤……”
“死不了。”林啸天打断了王虎的话,他看了一眼窗外,弟兄们在那些神出鬼没的冷枪下,伤亡正在急剧扩大,好不容易打开的进攻局面,即将毁于一旦。
“把我的枪……拿来。”林啸天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团长!”
“拿来!”
警卫员含着泪,将那支M1903斯普林菲尔德狙击步枪,递到了他的手上。
林啸天用他唯一还能动的右手,缓缓地抚摸着冰冷的枪身。他试着抬起枪,但左肩传来的剧痛,让他整条胳膊都使不上一丝力气。
“扶我起来。”他对警卫员说道,“用你的肩膀,当我的枪架。”
“是!”
年轻的警卫员咬着牙,用自己的肩膀,稳稳地架住了沉重的枪身。
“王虎!”林啸天半靠在警卫员身上,额头上全是冷汗,“你现在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官!把所有还能动的弟兄,都给老子组织起来!正面佯攻!不求杀敌,只要把鬼子所有藏着的老鼠,都给老子逼出来!”
“是!”王虎含泪应道。
“疯子!”
“在。”
“你带着你的人,从两翼渗透!找到鬼冢的位置!我要你当我的眼睛!我要知道他藏在哪条臭水沟里!”
“明白!”李剑没有一句废话,转身便消失在了黑暗中。
“还有……”林啸天深吸一口气,对着步话机,向所有还能听到他声音的士兵,下达了最后的命令,“告诉弟兄们,那个在同古、在野人山,害死了我们无数兄弟的罪魁祸首,就在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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