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公子,贼人闯进来了!主上让我带您避避!快走!”贺浓声音嘶哑低沉。
董成敬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跌撞跟上。
行至贺浓面前——
“咔!”
轻微骨响!贺浓铁钳般的手精准的弄晕了董成敬!快!狠!无声!
贺浓面无表情,扛起瘫软的董成敬,鬼魅般闪出小院。
他熟门熟路,避开混乱人影,来到柴房附近偏僻角落。一个体型身高与董成敬九成相似、脸被砸烂的乞丐已晕死捆好在此。
贺浓动作麻利,扒光乞丐,换上董成敬的锦袍。
拿起沉重青石砖!“噗!噗!噗!”力道精准狠辣!几下将乞丐本就模糊的脸砸得彻底稀烂!骨肉碎渣飞溅!
将“顶替尸体”拖至前院激战回廊拐角,推入燃烧杂物堆边缘!烈焰吞噬!
水!滴!不!漏!
真正的董成敬,被贺浓扛起,跛脚身影快如鬼魅,趁着黎明前最黑暗混乱,潜行出董家,没入县城阴影。
他并未停留,直接朝着襄垣城外连绵的深山疾行。他那独特的跛脚步法在积雪覆盖的崎岖山路上如履平地,速度惊人。
他如同最警觉的孤狼,连续变换方向,绕行数圈,甚至故意在几处岔路口留下迷惑性的足迹。
最终,他扛着董成敬,钻进了一处极其隐蔽、被巨大山岩和茂密藤蔓遮蔽的山洞。
洞内干燥宽敞,备有少量干粮清水。他搬来石头堵好洞口,只留一丝缝隙透气。然后盘膝坐在一块干燥石头上,闭目调息,如同融入黑暗的石雕。他在等待风暴平息,等待王十三的下一步指令。
…………
运河深处,猩红画舫。
胡思思带着一身寒气和不甘,冲入温暖的舱室。
“姐姐!没找到!”她声音带着烦躁,“我翻遍了董府附近!雪地、沟渠、废墟、尸体堆!连个剑影子都没看到!追踪香粉一点反应都没有!那破剑肯定不在那儿了!要么被官兵收走了,要么就是那小子根本就没带在身边!或者更早就丢了!”
胡香香正在为师无邪施针逼毒,闻言动作一顿。她抬起头,清冷的眼眸看向胡思思,没有想象中的怒火,反而带着一丝深沉的凝重。
“一点痕迹都没有?”胡香香的声音平静,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没有!”胡思思肯定地摇头,“我用尽了法子!那剑就像蒸发了一样!姐姐,你说会不会”她犹豫了一下,“是师无邪自己故意把剑藏起来了?或者扔了?”
胡香香沉默地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沉沉的河水和风雪。船舱内,只剩下师无邪微弱的呼吸声和熏香燃烧的噼啪声。
“不会。”胡香香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那把剑是他的命。他宁可自己死,也不会主动丢弃。除非……”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锐利,“除非他遇到了不得不弃剑的情况。或者那把剑本身出了问题。”
她转过身,目光落在昏迷中依旧因为失去佩剑而显得不安的师无邪脸上:“剑丢了,线索断了。他身上的谜团更难解开了。”
“那……那怎么办?”胡思思看着姐姐凝重的脸色,也意识到事情可能比她想象的更复杂。
胡香香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断:“先救活他!他是唯一的线索!至于那把剑……”她看向窗外茫茫风雪,“它既然是他生命的一部分,就绝不会永远沉寂。或许它会在某个意想不到的时刻,以某种意想不到的方式重新出现。只是……”
她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当它再次出现时,带来的恐怕就不只是答案了。”
她不再言语,重新拿起金针,眼神专注而冰冷,继续为师无邪疗伤。只是,船舱内的气氛,比之前更加压抑了几分。
襄垣县衙,签押房。
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知县汪儒脸色苍白,额头布满细密的冷汗,手中的茶杯早已凉透,他却浑然不觉。
他面前摊开的,是县丞墨砚舟刚刚送来的、关于董家抄没的初步清单和“谋反”铁证——那十几副私藏的精良甲胄和数十张强弓劲弩的图样记录!每一笔都敲打着汪儒的神经。
“这董家......”汪儒喃喃自语,声音带着颤抖。私藏如此数量的军械,远超“逾制”,已是板上钉钉的“谋反大逆”!十恶之首!凌迟!诛族!毫无转圜余地!
“大人!”墨砚舟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郭庄所屈千户已将董家上下人等尽数押入县狱!董府已被彻底查封!所有出入口皆有重兵把守!屈千户言明,此案已非县衙所能决断,他已派人飞报潞州卫指挥使司,并建议速请厂卫接管!”
“厂卫……”汪儒听到这两个字,浑身一哆嗦!锦衣卫!那可是能止小儿夜啼的阎罗殿!一旦他们介入,襄垣县衙这点人,连站班的资格都没有!
“快!快!”汪儒猛地站起身,声音都变了调,“立刻!马上!整理董家所有田产、商铺、仓库、浮财的详细清单!越细越好!一丝一毫都不能遗漏!让所有书吏、衙役、三班六房全部动起来!连夜整理!另外!拘押所有董家家仆、账房、掌柜、心腹!单独关押!严加看管!记住!没有本官的命令,任何人不得私自审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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