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揣着那份足以掀起惊涛骇浪的证据,以及那个关于“惊蛰”、“龙吟”的可怕猜测,薇月感觉自己仿佛抱着一团炽热的炭火,又像是站在即将喷发的火山口。时间,成了最奢侈也最致命的东西。
她不能再按部就班地等待与如燕接头的完美时机了。严嵩的突然搜查虽然被虺文忠化解,但必然打草惊蛇,以肖清芳和严嵩的多疑,很快就会将注意力更加集中在她身上。她必须抢在他们前面,找到如燕,并设法将情报送出去!
然而,如何在不惊动监视者的情况下找到行踪成谜的如燕?又如何将情报送出这守卫森严、如同铁桶般的总坛?
薇月坐在石桌前,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脑海中飞速过滤着每一个可能的环节和可利用的资源。虺文忠的态度暧昧,可以提供有限的便利,但绝不能依赖;钱万年是潜在的盟友,但需要合适的契机才能信任合作;狄仁杰的暗桩神出鬼没,但主动联系的风险太大……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份狄仁杰赠送的、可以模拟严重内伤的丹药上。一个大胆而冒险的计划,逐渐在她脑海中清晰起来。
她需要制造一场“意外”,一场足够严重、足以让她暂时脱离严嵩和肖清芳视线,并且能合理接触到特定区域或人员的“意外”。
而最好的“意外”,莫过于旧伤复发,性命垂危。
她拿起那个小药瓶,倒出一颗暗红色的药丸。药丸散发着淡淡的苦涩气味。根据李元芳附上的说明,此药服下后,半个时辰内便会令人脉象紊乱,气息微弱,面色灰败,呈现出严重内腑受损、命不久矣的假象,效果可持续十二个时辰。
风险在于,服药期间她将真正陷入虚弱状态,毫无自保能力,完全任人宰割。但如果操作得当,这恰恰是她摆脱监视,联系如燕甚至传递消息的最佳掩护!
没有时间犹豫了。薇月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将药丸放入口中,和着冷水吞服下去。然后,她走到石床边,和衣躺下,调整呼吸,静静等待着药力的发作。
约莫一刻钟后,一股强烈的虚弱感和脏腑间的剧痛开始蔓延开来。薇月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呼吸也变得急促而浅弱。她强忍着不适,运起一丝内力,故意逆冲经脉,制造出更加逼真的走火入魔、伤势爆发的迹象。
“呃……”她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声音在寂静的石室中显得格外清晰。
门外的守卫显然听到了动静,其中一人警惕地靠近石门,透过门缝向内张望。当他看到薇月蜷缩在石床上,脸色惨白,气息奄奄的模样时,顿时吓了一跳。
“薇月姑娘?你怎么了?”守卫急忙问道。
薇月艰难地抬起头,眼神涣散,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痛苦:“……旧伤……复发了……好……好痛……救我……” 说完,她猛地咳嗽起来,甚至刻意逼出了一小口鲜血(利用内力震伤牙龈),溅在床榻上,触目惊心。
守卫见状,不敢怠慢,连忙说道:“姑娘坚持住!我立刻去禀报!” 脚步声匆匆远去。
薇月心中冷笑,她知道守卫第一时间去禀报的,必然是严嵩或者肖清芳。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她需要将事情闹大,引起足够的关注,才能实现下一步计划。
她继续维持着痛苦虚弱的姿态,暗中却仔细感知着外面的动静。
没过多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石门被猛地推开。进来的却不是严嵩,而是夜枭,他身后还跟着两名抬着简易担架的黑衣人,以及……一个提着药箱、面容陌生的老者。
“薇月姑娘!”夜枭看到薇月这副模样,也是吃了一惊,快步上前,“你怎么会……”
“夜……夜枭大人……”薇月气若游丝,“我……我怕是……不行了……旧伤……未愈……又连日劳心……怕是……伤了根本……” 她的话语断断续续,配合着那灰败的脸色和嘴角的血迹,由不得人不信。
“快!抬去医庐!”夜枭当机立断,指挥那两名黑衣人将薇月抬上担架。他看了一眼跟进来的那名老者,“胡先生,有劳了。”
那被称为胡先生的老者点了点头,上前搭了一下薇月的脉搏,眉头立刻紧紧皱起,摇头叹道:“脉象浮滑紊乱,内息逆冲,确是旧伤爆发之兆,且来势汹汹……唉,先抬去医庐施针用药,稳住情况再说。”
薇月心中微动,这胡先生她未曾见过,看来是总坛内的医师。被送往医庐,正是她计划的第一步!医庐位于总坛相对中心的区域,人员往来复杂,监控或许会比这单独的石室稍松一些,而且,那里有更多的机会接触到不同的人。
她被迅速抬往医庐。一路上,她能感觉到无数道或好奇或冷漠的目光投射过来。她被安置在医庐一间单独的隔间内,胡先生立刻开始为她施针用药(自然是些固本培元、稳定心神的药物,对薇月的伪装并无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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