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细雪纷飞。薇月的身影在寒光寺外的山林间快速穿行,她刻意压制着速度,步履间带着一丝“踉跄”与“虚弱”,左臂上简单包扎的布条在行动间若隐若现,渗出点点“血渍”——那是她用特制的染料和动物血混合制造的假伤。她的呼吸急促,脸色在雪光映照下显得格外苍白,眼神中充满了“惊魂未定”的惶恐与一丝找到生路的“急切”。
她完美地扮演着一个刚刚经历生死、侥幸逃脱牢笼的伤患。
按照肖清芳密信中给出的指示,她需要前往洛阳城东三十里外的一处废弃山神庙,在那里留下特定的标记,等待接应。这条路她走得异常“艰难”,数次“险些”滑倒,不时紧张地回头张望,仿佛身后有追兵一般。
她能感觉到,暗处有数道目光始终跟随着她。那是李元芳安排的人,既是在监控,也是在保护,更是在布网。她不能表现出任何察觉,只能全情投入自己的角色。
与此同时,远在群山深处的蛇灵总坛(之一),气氛却比这冬夜更加寒冷肃杀。
肖清芳高踞在主位之上,一身玄色长袍,衬得她脸色愈发苍白冰冷。她手中把玩着一枚玉如意,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下方,垂手肃立着数名核心高层,包括掌管内部刑赏的严嵩、负责情报的冯长老,以及几位手握实权的内堂、外堂主事。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出,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抑。
“都说说吧。”肖清芳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一样刺入每个人的耳膜,“寒光寺之事,前后折损了孙鹤、假袁天罡,葬送了整队‘幽冥鬼手’,连鲁成都重伤遁逃……而我们,连对手究竟掌握了多少,那个‘薇月’是死是活,是忠是奸,都他妈的弄不清楚!”
她猛地将玉如意拍在案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吓得下方几人浑身一颤。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肖清芳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歇斯底里的尖利,“我们多年的心血,多年的经营!就因为一个寒光寺,因为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就可能毁于一旦!你们告诉我,该怎么办?!”
严嵩上前一步,他面容枯槁,眼神如同毒蛇般阴冷,声音沙哑地开口:“首领息怒。当务之急,是肃清内部,以防万一。孙鹤知道太多,虽尚未有他叛变的确切消息,但不得不防。与其坐等狄仁杰从他嘴里撬出东西,不如我们……先行清理门户。”
“清理门户?”肖清芳冷冷地看向他,“如何清理?孙鹤现在狄仁杰手里,难道你能去把他杀了?”
“孙鹤暂时动不了,但与他关联过密之人,尤其是那些可能同样知晓核心机密,或者……立场不稳者,宁可错杀,不可错放!”严嵩的语气中充满了血腥味,“此外,所有与寒光寺计划有过接触,哪怕只是提供过外围支持的人员,都需重新审查,严格甄别!非常时期,当用非常手段!”
冯长老也接口道:“严长老所言极是。据各地分坛回报,近日官府似乎加大了对一些边缘据点的清查力度,虽然尚未触及核心,但动向可疑。我们内部,必然出现了问题!必须进行清洗,揪出可能的叛徒和内鬼!”
肖清芳眼中寒光闪烁,她何尝不知道需要清洗?接连的失败和巨大的损失,已经让组织内部人心惶惶,流言四起。若不能以铁血手段稳住局势,恐怕不用狄仁杰打过来,蛇灵自己就要从内部瓦解了!
而这一切的源头,或者说她心中最大的怀疑对象,就是那个至今下落不明的——薇月!
此女能力出众,心思难测,偏偏身负那敏感的血脉,在组织内拥有特殊地位。她之前就对此女多有忌惮,如今寒光寺之事又处处透着蹊跷,尤其是“幽冥鬼手”被精准围剿,若说没有内鬼,她绝不相信!而薇月,无疑是最值得怀疑的那个!
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
“好!”肖清芳猛地站起身,玄色袍袖一挥,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传我命令!即刻起,启动‘净尘’计划!”
“净尘”二字一出,下方众人皆是脸色一变。这是蛇灵最高级别的内部清洗指令,一旦启动,意味着腥风血雨,人人自危!
“第一,”肖清芳声音冰冷地下达指令,“所有与孙鹤有过直接隶属关系,或近期与他往来密切的中高层头目,全部控制起来,严加审讯!若有反抗或嫌疑重大者……就地格杀!”
“第二,凡参与过寒光寺计划,知晓部分内情者,无论职位高低,一律暂停职权,接受内部审查!由严长老亲自负责,我要知道他们每一个人在计划失败前后的详细行踪和接触对象!”
“第三,”她的目光如同毒针般扫过在场众人,“各地分坛,尤其是靠近洛阳、兵力部署较多的分坛,主事之人需在十日内返回总坛述职,接受问询!逾期不至或行踪可疑者,以叛徒论处!”
一条条冷酷无情的命令从肖清芳口中吐出,每一条都带着浓重的血腥气。这不仅仅是清洗可能的叛徒和内鬼,更是肖清芳借机巩固自身权力、铲除异己的大好机会!任何对她统治构成潜在威胁,或者在她看来“不够忠诚”的人,都可能在这场清洗中被无情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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