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日,薇月的“伤势”在药物的调理和她自身精湛的内功作用下,表面上已然“好转”了许多,至少行动无碍,脸色也恢复了红润。她知道,狄仁杰给予的“静养”时间,恐怕快要结束了。
果然,这天下午,李元芳亲自来到了禅房。
“居士,大人有请。”李元芳的语气依旧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但那双锐利的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过薇月,仿佛要将她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该来的,终于来了。薇月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略显朴素的居士袍,微微颔首:“有劳李将军引路。”
她跟着李元芳,穿过依旧戒备森严的寺院,来到了狄仁杰居住的那处独院。院中古树参天,环境清幽,与寺内其他地方的紧张氛围截然不同。
书房内,狄仁杰正坐在书案后,手中捧着一卷书,似乎在阅读。听到脚步声,他放下书卷,抬起头,目光温和地看向走进来的薇月。
“居士来了,伤势可大好了?”狄仁杰微笑着问道,语气如同关心一位寻常的后辈。
薇月上前,依礼微微躬身:“托大人的福,已无大碍。”
“那就好,请坐。”狄仁杰指了指书案前的椅子。
薇月依言坐下,姿态从容,不卑不亢。李元芳则按刀立于狄仁杰身侧,如同一尊守护神,目光依旧锁定着薇月。
书房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狄仁杰没有急着发问,只是用那双深邃的眼睛打量着薇月,仿佛在欣赏一件有趣的古玩。
薇月知道,这是心理上的较量。她不能露怯,但也不能过于锋芒毕露。她平静地回视着狄仁杰,等待着他先开口。
终于,狄仁杰缓缓开口,打破了沉默:“居士那夜示警,助朝廷擒杀匪类,功不可没。本阁已具表上奏,为居士请功。”
“民女不敢当。”薇月谦逊地低下头,“只是恰逢其会,做了该做之事。”
“哦?恰逢其会?”狄仁杰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那不知居士,是如何恰巧在那夜深人静之时,去到那西北角的废弃柴房?又是如何,恰好发现了那些隐藏极深的匪徒呢?”
来了!核心的质问来了!
薇月抬起头,迎上狄仁杰洞察的目光,她知道,所有的铺垫和伪装,在这一刻都将接受最终的检验。她不能再闪烁其词,必须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她深吸一口气,脸上伪装出的柔弱和惶恐如同冰雪消融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静、坦诚,甚至带着一丝锐意的神情。她整个人的气质,在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一个受惊的弱女子,变成了一个沉稳、智慧且身负秘密的参与者。
李元芳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种变化,按在刀柄上的手微微紧了紧,眼神更加警惕。
狄仁杰眼中则闪过一丝果然如此的了然,但更多的,是浓厚的兴趣。
“狄阁老明鉴。”薇月的声音清晰而平稳,不再有丝毫颤抖,“那并非巧合。民女之所以会在那时出现在那里,是因为民女……本就是他们的一员。”
尽管早有猜测,但亲耳听到薇月承认,李元芳还是忍不住瞳孔一缩,周身杀气隐现。
狄仁杰却摆了摆手,示意李元芳稍安勿躁,他看着薇月,语气依旧平和:“哦?你终于愿意承认了。那么,你又是谁?”
“民女在组织内的代号,是‘薇月’。”薇月坦然道,“亦是肖清芳用以笼络人心、号称身负前朝法统血脉的那枚棋子。”
她直接点明了自己最核心、也最敏感的身份!
狄仁杰的目光微微凝滞了一下,显然这个答案,也有些出乎他的预料。他沉吟道:“前朝遗孤……原来如此。难怪肖清芳如此看重于你。那么,你此次主动暴露,设计重创‘幽冥鬼手’,又向本阁坦白身份,意欲何为?”
薇月站起身,对着狄仁杰,郑重地行了一个大礼,沉声道:“民女愿弃暗投明,效忠朝廷,助阁老铲除蛇灵,以赎前罪!”
“投诚?”狄仁杰捋着胡须,不置可否,“蛇灵核心投诚者,并非没有。你又能提供什么,来证明你的价值,和你的……诚意?”他特意在“诚意”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薇月直起身,从怀中取出两样东西。一样是那枚代表“薇月”身份的蛇纹玉佩,另一样,则是钱长老信使给她的那个小纸卷。
她将玉佩和纸卷双手呈上:“此玉佩可证民女身份。这纸卷之中,是蛇灵掌管财权的元老钱万年,提供的三处秘密物资转移据点,以及他与民女的联络方式。钱长老亦有弃暗投明之意,愿为内应。此为民女献上的第一份投名状。”
李元芳上前,接过玉佩和纸卷,检查无误后,递给狄仁杰。
狄仁杰看了看玉佩,又展开纸卷,仔细浏览着上面的信息,眼中精光闪烁。钱万年!这可是蛇灵真正的核心人物之一,掌管着组织的钱袋子!若此人真能倒戈,价值无可估量!
“钱万年……很好。”狄仁杰放下纸卷,看向薇月的目光中,欣赏之色更浓,“这份投名状,分量不轻。不过……”他话锋一转,“仅凭这些,或许可保你性命,但未必能换得你想要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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