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剑灵身后,薇月的心绪并未完全平静。刚才训武场上的短暂交锋,像一盆冷水,让她彻底清醒地认识到自己所处的环境——这是一个信奉弱肉强食、实力至上的地方。所谓的“高贵血脉”,在真正的力量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赵猛仅仅是个开始。
她必须尽快掌握自保的力量。不仅仅是依靠取巧和知识,更需要将这具身体本身的潜能挖掘出来。
剑灵的步伐不快不慢,却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薇月默默观察着她的步伐、呼吸频率,甚至肌肉的细微颤动。这是顶尖高手的风范,每一个细节都蕴含着武学的至理。
“你让我很惊讶?”剑灵忽然开口,声音依旧冰冷,却没有回头。
薇月微微一怔,随即明白她指的是训武场上的事。“略懂一些借力打力的技巧,侥幸而已。”
“侥幸?”剑灵冷哼一声,“赵猛虽非一流好手,但一身横练功夫也有几分火候。能如此轻描淡写化解他全力一击的,蛇灵年轻一辈中,不出五人。”
薇月心中暗凛,知道自己的表现确实过于惹眼。她沉默着,没有接话。
剑灵也不再追问,只是淡淡道:“宗主不喜无能之辈,亦不喜过于锋芒毕露之人。你好自为之。”
这话听起来是警告,却又带着一丝提醒的意味。薇月品咂着其中的含义,恭敬道:“谢大人提点。”
穿过几条更加隐秘的通道,来到一处守卫森严的石室外。剑灵在门前停下,示意薇月自己进去。
深吸一口气,薇月推开了沉重的石门。
石室内部比想象中要宽敞雅致许多,燃着淡淡的熏香。一个身着锦袍,面容看似温婉,眼神却锐利如鹰的女子,正坐在主位之上,手中把玩着一枚玉如意。
蛇灵之首,肖清芳。
她的目光落在薇月身上,带着一种审视货物般的估量,让薇月感到极不舒服,仿佛被毒蛇盯上。
“属下薇月,参见宗主。”薇月依着记忆中的礼节,躬身行礼。姿态放得足够低。
“起来吧。”肖清芳的声音平和,却自带威严。“听闻你方才在训武场,露了一手漂亮的功夫?”
“雕虫小技,不敢在宗主面前卖弄。”薇月垂首应答,“只是情急之下,用以自保罢了。”
肖清芳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那笑容未达眼底:“你可知,我蛇灵耗费无数心血,将你寻回、培养,所为何事?”
薇月心道‘来了’,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被长期灌输而形成的“坚定”与“仇恨”:“属下知道。颠覆武周,光复李唐,为惨死的先人…报仇雪恨!”
“很好。”肖清芳满意地点点头,站起身,走到薇月面前,手指轻轻拂过她肩头的散发,动作亲昵,却带着冰冷的触感。“记住你的身份,记住你的使命。你存在的价值,便是你身上流淌的,高贵的血液。这是上天赋予你的责任,亦是你的荣耀。”
她顿了顿,语气转冷,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警告:“至于其他…不该有的心思,最好收起。蛇灵,不需要不听话的工具。”
工具…又一次强调了“工具”的身份。
薇月心中冷笑,面上却愈发恭顺:“属下谨记宗主教诲,万死不辞!”
“嗯。”肖清芳坐回主位,挥了挥手,“下去吧。好生准备,不久之后,自有任务交予你。莫要让本座失望。”
“是,属下告退。”
退出石室,关上石门,薇月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被冷汗浸湿。与肖清芳的短暂会面,比面对十个赵猛的压力还要大。这个女人,给她一种极度危险和深不可测的感觉。
她回到分配给自己的、位于基地较偏僻处的一间独立石室。关上门,隔绝了外界的视线,她才真正松了口气。
摊开手掌,掌心因用力而留下了几个深深的指甲印。
“价值在于血脉…工具…”她低声重复着肖清芳的话,眼中闪过一丝不屈的光芒。“可惜,我从来就不想当任何人的工具。”
休息片刻后,她开始仔细检查这间石室。陈设简单,一床,一桌,一椅,一个衣柜。她仔细敲打墙壁和地面,检查是否有暗格或监听机关。这是她作为科研人员的谨慎习惯。
确认安全后,她盘膝坐到床上,尝试按照这具身体记忆中的内功心法进行调息。
气息在经脉中缓缓运行,她能感觉到一股微弱但确实存在的暖流在体内流动。这让她稍感安心,至少这具身体是有内功基础的。
然而,当她尝试引导这股内力,按照现代力学和人体解剖学的知识,去优化运行路线和发力方式时,却遇到了巨大的阻碍。经脉仿佛有着固有的“通道”,强行改变路线,立刻带来针刺般的剧痛和内息的紊乱。
“看来,内功这东西,有其独特的规则,不能完全用现代科学生搬硬套。”薇月皱起眉头,停止了冒险的尝试。“需要循序渐进,理解其内在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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