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信送出后,薇月过了几天相对平静的日子。她依旧每日变换装扮,在幽州城内活动,主要精力放在熟悉环境、收集市井流言以及观察狄仁杰行辕外围的动静上。她刻意避开了上次与李元芳交手和救援狄春的区域,行动更加谨慎。
然而,平静很快被打破。
这天傍晚,她刚从茶楼回到租住的小院,便察觉到一丝异样。院门虚掩着,她离开时分明是锁好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极淡的、不属于这里的冷冽气息。
有人来过!
薇月心中一凛,全身瞬间进入戒备状态。她悄无声息地贴近房门,侧耳倾听,里面没有任何声息。她轻轻推开门,目光迅速扫过屋内。
一切看似原样,但她敏锐地发现,桌面上她故意留下的一根发丝位置移动了,窗台边沿的浮尘也有被轻微拂过的痕迹。
来者是个高手,而且很谨慎。
会是谁?李元芳查到了这里?还是…蛇灵内部的人?
她不动声色地检查了房间的各个角落,确认没有留下任何可能暴露身份的物品,这才稍微松了口气。无论来者是谁,至少没有找到直接的证据。
但这种被窥视的感觉,让她如坐针毡。
第二天,她按照计划去城西的集市打探消息,主要是关于官府最近有无大规模搜捕行动或者悬赏通告,间接了解狄春事件后续。就在她在一个卖杂货的摊贩前驻足时,一个低沉而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看来,你适应得不错。”
薇月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恢复自然。她转过身,看到虎敬晖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他穿着普通的青布长衫,脸上没有戴面具,但那双深邃的眼睛依旧带着惯有的冷漠和审视。他就像一个普通的行人,融入在熙攘的人群中,毫不起眼。
“大人。”薇月微微躬身,压低声音,“您怎么来了?”
“路过。”虎敬晖的语气平淡,目光却似是不经意地扫过她的脸,“幽州局势未明,宗主不放心,命我前来看看。”
薇月心中雪亮。什么路过,分明是肖清芳派他来监视和考察自己的!昨晚潜入她房间的人,极有可能就是虎敬晖或者他手下的人!
“有劳大人挂心。属下一切安好,只是狄仁杰行辕守卫极严,难以靠近,未能获取更多有价值的情报。”薇月保持着恭顺的态度,将之前密信中的说辞重复了一遍。
虎敬晖不置可否,与她并肩在集市上慢慢走着,看似随意地问道:“前几日,狄仁杰的管家狄春在城西遇袭,身受重伤,你可听闻?”
来了!薇月心中警铃大作,但脸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狄春遇袭?属下并未听闻。何时之事?”她微微蹙眉,“竟有人敢对狄公身边的人下手…是方谦余孽吗?”
她将问题抛了回去,同时表明自己不知情。
虎敬晖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皮囊,直视内心:“现场有三名黑衣人被神秘人用暗器制住,手法…颇为奇特。狄春被简单救治后弃于巷中,侥幸未死。袭击者身份不明,救人者…亦身份不明。”
他顿了顿,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压迫:“你那几日,可在城西一带活动?”
果然怀疑到自己头上了!薇月心念电转,知道此刻绝不能有丝毫慌乱。她迎上虎敬晖的目光,眼神清澈,带着一丝被质疑的“委屈”和“坦然”:
“回大人,属下那几日的确在城西附近探查。但大人明鉴,属下奉命监控狄仁杰,岂会节外生枝,去动他身边的人?此举无异于打草惊蛇,暴露自身!属下虽愚钝,亦知轻重缓急。更何况…”她语气微顿,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自嘲,“属下那点微末伎俩,若真与狄春及其可能存在的护卫交手,恐怕也难以全身而退,更遑论同时制服三名好手。”
她这番话,合情合理。从动机上,她没必要这么做;从能力上,她似乎也做不到(至少虎敬晖目前了解的她做不到)。她巧妙地将自己从事件中摘了出去。
虎敬晖沉默地看着她,似乎在判断她话语的真伪。集市上人来人往,喧闹声不绝于耳,但两人之间的空气却仿佛凝固了。
许久,虎敬晖才缓缓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或许吧。只是此事蹊跷,袭击者与救人者皆身份成谜,你既在附近,需更加小心,莫要卷入不必要的麻烦。”
“谢大人提醒,属下谨记。”薇月恭敬应道。
“嗯。”虎敬晖点了点头,“继续你的任务,有重要发现,及时上报。”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汇入人流,几个起落便消失不见。
薇月站在原地,看着虎敬晖消失的方向,后背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刚才的对话,看似平静,实则凶险异常。虎敬晖的怀疑并未完全消除,他只是暂时没有证据。
肖清芳和虎敬晖,就像两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在幽州,她不仅要面对狄仁杰和李元芳的明枪,还要提防来自背后的暗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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