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政府的走廊里还飘着刚散会的烟味,李福瑞攥着工程款扣减通知单,脚步发沉得像灌了铅。
杨建功的话还在耳边炸着,“要么扛下扣款把后续项目干到底,要么现在卷铺盖走人。”那语气硬得能硌碎牙,半点商量的余地都没给。
他原本想着,亚兴好歹在县里面是老供应商了,政府多少会顾及情面,没成想杨建功压根不吃“闹”这一套,反将一军将他逼到死角。
再耗下去,不仅扣的钱要不回来,万一真被踢出去,前期投的设备、人工成本全得打水漂。李福瑞越想越慌,索性拽开车门,油门踩到底,直奔亚兴总部找钱大江拿主意。
钱大江的办公室里飘着檀香,他正对着茶盘慢条斯理地冲茶,见李福瑞一头汗闯进来,反倒笑得更从容了。
“急什么?”他把一杯刚泡好的普洱推过去,茶盖碰撞杯沿的声音清脆,“杨建功那儿吃瘪了?他硬,咱们手里又不是没硬东西。”
李福瑞端着茶杯没心思喝,急着追问:“钱总,您有啥办法?再不想辙,咱们真要亏大了!”
“杨建功手松的很,两句好话一说,什么底都摸得清清楚楚。”钱大江放下茶夹,从抽屉里摸出个牛皮纸袋,指尖在袋口轻轻敲敲,“之前帮着活动关系,可都一笔笔记着呢。他家孩子又不是个争气的,没少做些个旁门左道。证据都在这儿,真要把咱们逼急了,直接递出去,够他喝一壶的。”
李福瑞眼睛一亮,刚想接过袋子,却被钱大江按住了手。“这只是其一。”钱大江身子往前倾了倾,声音压得有些低,眼里闪过一丝算计,“你是不一直恨那个何文挡路?上次材料送检,她卡了我们三次,这次正好一起算总账。”
这话戳中了李福瑞的痛处,他立马坐直了身子:“钱总!您说,只要能治她,我都听您的!”
“治她,不用咱们动手,让政府来查就行。”钱大江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语气轻描淡写,却藏着狠劲儿,“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一份‘大礼’,明天一早就会有匿名举报信递到镇政府纪检组,她怕是没精力再盯着你了!”
李福瑞听的眼睛发直,连声道:“这招太妙了!可就一封举报信,政府能当真吗?”
“咱们只是抛砖引玉,政府自己查出来的才叫证据。至于后续的证据,我们给她补全了不就万事大吉了?送佛送到西,既然跟咱们作对,那咱们也不用跟她客气。”
他顿了顿,又提起青禾村的事:“还有青禾村那档子事儿,也能算在何文头上。我已经让人去跟村里‘提点’了,就说当初何文早知道设计有问题,我们也是受她胁迫,才不得不吃这个哑巴亏,不然她就动用关系,干涉我们参加采石场项目。”
“到时候村里人出来作证,何文就算有十张嘴也说不清。”
李福瑞听得心花怒放,之前的焦虑早就抛到九霄云外:“钱总,您这部署也太周密了!那隆腾那边呢?他们要是察觉到不对劲儿,反咬咱们一口怎么办?”
“隆腾?”钱大江噗嗤一笑,语气里满是不屑,“那就要看他们有没有本事跟咱们掰手腕。不懂事儿的人,那咱们就一把‘关照’了。”
两人正说着,钱大江办公室电话响了,两人说了几句,钱大江脸上笑意更甚。
挂了电话,钱大江将手里的茶盏一饮而尽,“明天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而此刻的何文,还在畜牧场核对猪场扩建进度。桌上的茶杯已经凉透,她却没顾上喝一口,满脑子都在盘算明年1000头猪的落地计划是不是能实现。
她压根没料到,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正朝他袭来,钱大江出其不意,正一步步把她推向无妄之灾的深渊。
后半夜的青禾村,连狗都睡熟了,只有村里巡逻队提着的灯,闪着黄昏的光,在田埂小道间穿梭。
巡逻队的张二柱在畜牧场转悠时,发现有个黑影猫在老槐树边,看着很是可疑。他跟李小胖两人绕过路口,灭了灯,又偷摸着往畜牧场摸过去。
“柱子哥,你这……”小胖话还没问出口,就被张二柱捂了嘴,做出噤声状。
小胖立马会意:这是有情况?
张二柱点了点头,借着路边茅草堆的遮掩,顺着小道,踮着脚朝畜牧场走去。
刚看到院门,远处就传来“沙沙”的脚步声,张二柱赶紧按住李小胖的头,两人屏住呼吸,借着树影往那边瞅,只见一道黑影猫着腰,手里拎着个啥,鬼鬼祟祟的往畜牧场后面走,走两步回头看一眼,活像只偷油的老鼠。
“来了!”张二柱压低声音,加快了脚步,小胖也紧紧跟上。两人几乎匍匐在地,跟在黑影后面,大气都不敢喘。
只见那个黑影走到沼气池旁边,蹲在地上,不知在捣鼓些什么。
好一会儿,一瞬亮光在黑夜中显的格外扎眼。
借着微弱的光,张二柱看清了对方正在小心翼翼的点一根引线。
张二柱看的心里发毛,这怕不是要炸沼气池吧!这沼气池连着饲料仓库,真炸了,半个畜牧场都得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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