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村的黎明来得格外早,积雪在晨光中泛着淡金色,却驱不散屋里的凝重。
胡斐将王屠户留下的纸和玉佩仔细收好,袁紫衣已备好干粮,苗人凤正擦拭着苗家剑,剑身在晨光下如秋水般明净。
“老丈,多谢收留。”苗人凤留下更多碎银,“这村子不安全,你还是尽快带着家人避一避。”
老者连连道谢,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在门口站了许久。
按老者指点,胡一刀夫妇的坟就在山南的松树丛中。没有墓碑,只有两座相连的土坟,上面长满了半枯的野草,被积雪压得弯下了腰。
胡斐扑通一声跪下,磕了三个响头,眼眶瞬间红了:“爹,娘,孩儿不孝,现在才来看你们。”
“仇人已经找到,真相也查清了,你们在天有灵,安息吧。”苗人凤站在坟前,声音低沉,眼中满是愧疚与怀念。
袁紫衣默默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只将手中的酒葫芦放在坟前。
三人在坟前立了半晌,胡斐才站起身,抹去眼泪:“爹,娘,孩儿会带着胡家刀法走正路,不会让你们失望。”
转身时,他忽然想起被捆在破庙的田归农:“苗伯伯,田归农还在破庙,咱们要不要回去处置他?”
苗人凤沉吟道:“他知道黑莲教的底细,留着还有用。只是那破庙恐已不安全,得尽快转移。”
三人快马赶回破庙,却见庙门大开,积雪上满是杂乱的脚印,田归农竟不见了踪影!
“不好!”苗人凤低喝一声,冲进庙内,只见捆着田归农的绳索被利刃割断,墙角还躺着两个黑衣人的尸体,正是昨夜胡斐打倒的黑莲教徒。
“是黑莲教的人救了他?”袁紫衣检查尸体,“伤口是苗家剑法的路数,却又带着邪气,不像正派手法。”
胡斐发现地上有块撕碎的衣角,上面绣着天龙门的标记:“不对,田归农自己跑了!他懂苗家剑法?”
苗人凤脸色一变:“他年轻时偷学过几招苗家剑,只是一直藏着没露。看来他早有准备,昨夜故意示弱,等咱们离开就杀了看守的教徒跑了!”
话音未落,庙外忽然传来田归农的声音,带着诡异的笑:“金面佛,你果然聪明,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三人冲出庙外,只见田归农站在山坡上,身后跟着十几个黑衣人,个个手持弯刀,眼神凶戾。
“田归农,你以为这些人能护得住你?”苗人凤握紧剑柄,“黑莲教利用你,难道你看不出来?”
田归农笑得更冷:“利用?彼此彼此!我给他们指认胡家刀法,他们帮我杀了你这眼中钉,公平得很!”他指着胡斐,“尤其是你这黄口小儿,杀父之仇都不敢报,真是个废物!”
胡斐怒极反笑:“对付你这种卑鄙小人,何须我亲自动手?”
“废话少说!”田归农挥了挥手,“拿下他们!胡斐的人头赏黄金千两,金面佛的剑谱归我!”
黑衣人一拥而上,刀光如雪片般飞来。苗人凤拔剑迎上,袁紫衣软剑灵动,胡斐的胡家刀更是势如破竹,三人背靠背站成一团,竟将十几人挡在外面。
田归农在一旁看得心惊,他早知苗人凤厉害,却没料到胡斐的刀法已如此精进,更没想到袁紫衣的剑法也这般凌厉。
激战中,胡斐瞅准空隙,一刀劈倒为首的黑衣人,顺势夺过他的弯刀,反手掷向田归农:“你的对手是我!”
田归农慌忙闪避,弯刀擦着他的耳边飞过,削掉了一缕头发。他又惊又怒,抽出腰间长剑,竟是苗家剑的起手式:“胡斐,就让你见识见识,谁才配用苗家剑!”
可他的剑法只学了皮毛,刚猛有余却沉稳不足,几招就被胡斐逼得连连后退。
胡斐的刀法既有父亲的刚劲,又有苗人凤指点的沉稳,每一刀都直取要害,逼得田归农狼狈不堪。
“黑莲教的朋友,还不出手?”田归农急得大喊。
可那些黑衣人被苗、袁二人缠住,根本分身乏术。苗人凤的苗家剑越发凌厉,剑风卷起积雪,如银龙狂舞,转眼就伤了三人。
田归农见势不妙,虚晃一招就要逃跑,却被胡斐一刀削中手腕,长剑“当啷”落地。
“跑啊!你再跑啊!”胡斐一脚将他踹倒,刀锋架在他脖颈上。
田归农脸色惨白,忽然死死抓住胡斐的裤脚,声泪俱下:“胡斐贤侄,饶命啊!我也是被黑莲教逼的!他们抓了我的家人,我不得不从啊!”
“你以为我还会信你?”胡斐刀锋又紧了紧。
“是真的!”田归农从怀中掏出一封血书,“这是他们给我的威胁信,我女儿还在他们手里!我知道黑莲教的老巢在哪,我知道教主是谁,我带你去!求你饶我一命,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胡斐看向苗人凤,苗人凤点头:“先留着他。”
就在胡斐弯腰去捡血书的瞬间,田归农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猛地从靴子里抽出一把淬毒的短匕,直刺胡斐心口!
这一刺又快又阴,毫无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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