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风起江南
夜色像泼了墨,黑风寨的寨门紧闭,木质门板上爬满了青苔,透着一股腐朽的气息,寨墙上挂着的火把忽明忽暗,将门口两个守卫的影子拉得老长,守卫手中的长刀泛着冷光,眼神警惕地盯着前方。
胡斐、程灵素与玄真道长放缓脚步,在离寨门百米外的树林里停下,胡斐提着假蛊王铜罐,压低声音道:
“道长,你看寨门守卫的神色,不像是临时安排的,倒像是早就守在这里等咱们,这陷阱,比咱们想的还要周密。”
玄真道长点头,目光扫过寨墙四周,发现寨墙高处,还藏着几个暗哨,只是夜色太浓,若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到。
“他们防得极严,咱们不能贸然上前,得先探探虚实,看看寨里到底有没有苗大侠的师弟,也得摸清他们的埋伏在哪。”
程灵素从怀中掏出一只通体雪白的小虫,放在掌心,轻轻吹了口气——
那是“探路虫”,无毒,却能感知周围的蛊虫气息,还能循着活人的气息探路。
小虫立刻爬起来,顺着地面,悄悄往寨门的方向爬去,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
三人屏住呼吸,静静等待,约莫半炷香时间,程灵素突然皱起眉头,轻声道:“不好,寨子里有大量蛊虫的气息,集中在寨厅方向,而且……我只感知到两个活人的气息,一个在寨厅,一个在屋顶,根本没有第三个人的气息,苗大侠的师弟,恐怕根本不在寨里!”
胡斐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果然不出所料,蛊婆与鹤冲天就是故意设局,引他们来送死。
“既然如此,咱们就将计就计,先按他们的要求上前,稳住他们,等青岚与苏墨那边准备好,再动手。”
玄真道长点头,三人整理了一下衣衫,胡斐提着铜罐走在最前面,程灵素与玄真道长跟在身后,缓缓往寨门的方向走去。
“站住!”寨门口的守卫立刻举起长刀,厉声喝问,“来者何人?深夜到黑风寨,有何目的?”
胡斐停下脚步,高声道:“我们是胡斐、程灵素与玄真道长,按蛊婆的要求,带金纹蛊王来换苗人凤的师弟,让她出来说话!”
守卫对视一眼,其中一个立刻转身,快步往寨里跑去,另一个则依旧举着长刀,警惕地盯着三人,不让他们靠近。
没过多久,寨门“嘎吱”一声被打开,蛊婆扶着门框走了出来,后颈的伤口已用布条重新包扎好,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身后跟着鹤冲天,白色长袍在夜色里格外显眼,手中的软剑别在腰间,眼神狠厉地盯着胡斐手中的铜罐。
“胡大侠,程姑娘,玄真道长,果然守信,只来了三人。”蛊婆的声音尖锐,“金纹蛊王带来了吗?让我看看,若是真的,我就立刻放了苗人凤的师弟。”
胡斐将铜罐举起来,晃了晃,罐里传来轻微的蠕动声,与真蛊王的动静一模一样:“蛊王在此,可你的人呢?先让我们看看苗大侠的师弟,确认他平安,我们再给你蛊王。”
蛊婆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即笑道:“放心,他好得很,就在寨厅里,你们跟我进来,咱们一手交人,一手交蛊王,绝不耍花样。”
鹤冲天也上前一步,目光死死盯着铜罐,语气阴冷:“你们最好别耍小聪明,寨子里到处都是我的人,若是敢动手,你们谁也别想活着出去!”
胡斐心中冷笑,表面却不动声色:“我们只想救人,不想动手,只要你们放了人,蛊王立刻给你们。”
“好,跟我来!”蛊婆转身,往寨里走去,鹤冲天则跟在三人身后,像监工一样,防止他们耍花样。
走进寨门,胡斐悄悄留意着四周——寨子里的通道狭窄,地面上撒着一层淡黄色的引蛊粉,只是被夜色掩盖,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通道两侧的房屋里,没有任何动静,却隐隐能听到“嗡嗡”的蛊虫振翅声,显然里面藏着蛊罐,只要他们一有异动,蛊虫就会立刻扑出来。
程灵素悄悄拉了拉胡斐的衣角,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引蛊粉是‘牵丝粉’,只要踩上去,就会沾在鞋底,引着蛊虫跟着咱们,寨厅的方向,蛊虫气息最浓,肯定有大蛊阵,等会儿进去,千万别踩地面上的符纹。”
胡斐点头,将程灵素的话悄悄转告给玄真道长,三人都提高了警惕,脚步尽量避开地面上的引蛊粉,往寨厅的方向走去。
很快,三人就到了寨厅门口,寨厅的门敞开着,里面漆黑一片,只有地面上,隐隐能看到暗红色的符纹,符阵中央,放着一个黑色的大蛊罐,罐口用红布缠着,与程灵素感知到的一模一样。
“苗人凤的师弟呢?”胡斐停下脚步,没有贸然进去,高声问道。
蛊婆走进寨厅,站在符阵边缘,笑道:“别急,他就在符阵后面的房间里,你们先把金纹蛊王给我,我立刻让人把他带出来。”
鹤冲天也上前一步,软剑出鞘,指着胡斐:“快把蛊王交出来!别逼我们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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