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风起江南
两艘小船在湖心汇合,玄真道长与弟子小心翼翼地将昏迷的胡斐与程灵素抬到岸边,快步往百草医馆内堂赶去。
此时的医馆,已被各门派弟子清理干净,地上的血迹与碎木被尽数收起,只有空气中残留的蛊毒腥气,还未完全散去,让人闻着心头发紧。
程灵素被先安置在床榻上,玄真道长亲自上前查看,指尖搭在她的腕脉上,脸色渐渐凝重——脉息微弱得像风中残烛,时断时续,体内还残留着灭魂蛊的余毒,正一点点往心脉侵蚀,若不能及时稳住,不出三个时辰,就会气绝身亡。
“玄真道长,程姑娘怎么样了?”苗人凤浑身是伤,却仍强撑着守在床边,眼中满是担忧,沈青岚与苏墨也围了过来,神色焦急地等待答案。
“情况危急,但还有一线生机。”玄真道长收回手,沉声道,“冰莲蕊虽暂时压住了剧毒,却没能彻底清除,如今余毒反扑,必须立刻用‘三阳草’与‘引蛊花’熬制解药,再辅以银针渡气,才能稳住她的脉息。
只是三阳草生长在华山之巅,寻常人难以采摘,咱们现在去取,恐怕来不及了。”
众人脸色同时一变,苏墨急得直跺脚:“那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程姑娘出事!”
就在这时,一个衡山派弟子快步走进来,手中捧着一个布包,高声道:“道长,苗大侠,我们在清理医馆药房时,发现了这个,里面装的好像就是三阳草!”
玄真道长立刻接过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果然躺着几株通体翠绿、顶端带着三朵小黄花的草药,正是三阳草!
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没想到程姑娘早有准备,真是天不绝她!快,立刻去熬药,我来为她渡气,青岚,你帮我递银针,务必稳住她的心脉!”
沈青岚立刻点头,从药箱里取出银针递过去;苏墨则带着弟子,快步往药房跑去熬药;苗人凤则守在门口,吩咐各门派弟子加强戒备——鹤冲天虽逃走了,却难保不会派人回来偷袭,他们必须守住内堂,绝不能让任何人打扰。
内堂里,玄真道长盘腿坐在床榻旁,指尖凝聚内力,轻轻按在程灵素的“膻中穴”上,缓缓将内力渡入她的体内,同时让沈青岚将银针精准刺入她的几处心脉节点,引导内力护住心脉。
程灵素的眉头紧紧皱着,脸色依旧苍白,却渐渐有了一丝血色,腕脉的跳动,也比之前有力了几分。
另一边,胡斐也被安置在旁边的床榻上,他体内的蛊毒与腐肌粉余毒虽未彻底清除,却比程灵素稳定得多,只是因之前耗尽体力,陷入了深度昏迷。
一个武当弟子为他敷上解毒药膏,又喂了一粒护心丹,静静守在床边,等待他苏醒。
半个时辰后,苏墨端着熬好的解药走进来,药汤呈深棕色,散发着浓郁的草药味。
玄真道长收回内力,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对沈青岚说:“快,趁她脉息稳定,立刻喂她喝解药,喝下去后,再用银针引毒,若能逼出一口黑血,她就彻底脱离危险了。”
沈青岚接过药碗,小心翼翼地扶起程灵素,将药汤一点点喂进她的口中。
这一次,程灵素虽仍昏迷,却下意识地咽了下去,没有再浪费。
药汤喂完后,玄真道长再次掏出银针,刺入她的“曲池穴”与“气海穴”,指尖轻轻按压,引导解药的药力在体内流转,一点点将余毒往体外逼。
又过了一炷香时间,程灵素突然猛地咳嗽起来,一口黑血从她口中吐了出来,落在白色的帕子上,黑得发亮,正是灭魂蛊的余毒。
玄真道长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太好了!余毒逼出来了,她已无性命之忧,只需好好休养几日,就能苏醒。”
众人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苏墨忍不住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太好了,程姑娘没事了,胡大侠也一定会很快苏醒的!”
苗人凤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欣慰,却仍不敢放松警惕,“玄真道长,多谢你出手相助。如今灵素与胡斐暂时安全,可鹤冲天还在逃,咱们得尽快派人追查他的下落,免得他再回来作恶,伤害更多武林同道。”
“苗大侠说得对。”玄真道长点头,立刻吩咐道,“武当弟子,立刻去西湖周边巡查,务必找到鹤冲天的踪迹;衡山、嵩山弟子,去清理医馆周边的蛊虫,防止残留的蛊虫伤人;苏墨兄弟,你带着回纥勇士,看守好被关押的蛊婆,别让她趁机逃走,也别让她再用蛊虫害人。”
“明白!”众人立刻领命,纷纷转身离去,内堂里只剩下玄真道长,还有守在胡斐与程灵素床边的两个弟子。
夜色渐渐褪去,东方泛起一丝鱼肚白,西湖上的雾气缓缓升起,像一层薄纱,笼罩着整个湖面。
医馆内堂里,程灵素的呼吸渐渐平稳,脸色也越来越红润;胡斐的手指轻轻动了动,眼皮微微颤动,似乎即将苏醒。
就在这时,医馆后院的暗室里,一道黑影悄悄打开了暗室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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