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嚎领主的嘶吼,如同来自远古冰河世纪的丧钟,瞬间冻结了整个战场。
那不仅仅是声音,更是一种直击灵魂的恐怖威压,混杂着极致寒意、荒蛮暴戾以及一种……仿佛被惊扰沉眠的滔天愤怒!
原本疯狂进攻的兽潮,在这绝对的王者威压之下,竟齐齐一滞。低阶的冰原狼和剑齿犸匍匐在地,发出恐惧的呜咽;强大的暴熊和犸象也焦躁不安地原地踏步,猩红的兽瞳中疯狂稍褪,多了本能的敬畏。
霜狼堡围墙上的压力骤然一轻,但所有人的心,却沉到了谷底。
巴图的脸色惨白,握着战斧的手臂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力竭,而是源于内心深处对那北方极寒深处存在的恐惧。
“冰嚎领主……它怎么会离开它的冰封王座……”一位年老的猎人声音发颤,眼中满是绝望,“完了……全完了……”
林默也感受到了那股令人窒息的威压,远超他之前遇到的任何对手,甚至比那楚家领队给他的压力还要恐怖!那绝对是超越了金丹期的存在!
他手腕上的五行环微微震颤,环内平衡的四种力量在那威压下都显得有些紊乱。但他眼神依旧锐利,死死盯着北方风雪弥漫之处,那里,一个巨大无比的阴影正在缓缓显现。
“不能放弃!”林默低吼一声,声音不大,却如同在绝望的死水中投入了一块巨石,“加固防御!它驱动兽潮,自身必有消耗!未必会亲自攻城!”
他的话像是一剂强心针,惊醒了陷入绝望的众人。
巴图猛地一咬舌尖,剧痛驱散了部分恐惧,他嘶声大吼:“听见没有!外乡小子都没怂!霜狼堡的崽子们,别给祖宗丢脸!加固冰墙!快!”
求生的本能再次压倒了恐惧。战士们疯狂地将所剩无几的滚木礌石堆上墙头,妇孺们甚至拆下门板、家具,一切能用的东西都送了上来。
林默则全力运转五行环,将“土行”之力催发到极致,混合着冰雪,不断加固着最为脆弱的东面冰墙,使其变得更加坚厚。
就在这时,那北方的巨大阴影似乎停了下来。它并没有立刻发动攻击,只是遥遥地“注视”着霜狼堡的方向,那股恐怖的威压如同潮水般一**涌来,考验着守城者的意志。
良久,那阴影发出一声蕴含着不耐烦和警告意味的低沉咆哮,随即缓缓向后退去,最终消失在了漫天的风雪之中。
随着它的退去,那令人窒息的威压也逐渐消散。
而下方那庞大的兽潮,仿佛失去了统一的指挥和压迫,进攻的势头明显减弱了许多。虽然依旧在本能地攻击,但不再是那种不计代价、前赴后继的疯狂。
“它…它走了?”有猎人不敢相信地喃喃道。
“不是走,是懒得亲自出手,或者…有什么限制了它。”林默沉声道,他敏锐地感觉到,那冰嚎领主似乎状态有些不对劲,它的愤怒中夹杂着一丝…虚弱?
无论如何,危机暂时解除了!
“杀!把这些畜生杀回去!”巴图抓住机会,爆发出震天的怒吼,率先挥斧冲杀下去!
士气大振的霜狼堡战士们发出狂野的战嚎,发起了反击!
失去了统一指挥和领主威压的兽潮,终于开始溃散。荒兽们相互践踏,四散奔逃。
一场持续了数个时辰的惨烈守城战,终于以霜狼堡的惨胜告终。
城墙下,荒兽的尸体堆积如山,冰雪被染成了刺目的暗红色。堡内也伤亡惨重,数十名战士永远倒下了,伤者更是不计其数。
悲恸的气氛弥漫开来,但更多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及……对那个在关键时刻屡屡扭转战局的外乡年轻人的感激与好奇。
巴图拖着疲惫不堪、遍布伤痕的身体,走到林默面前,郑重地行了一个北地最高的抚胸礼:“林默兄弟,霜狼堡,欠你一条命!”
周围的猎人们也纷纷投来敬佩和感激的目光。
林默连忙扶住他:“头人言重了,同在一条船上,理应如此。”
经此一役,林默和苏砚才算真正被这个排外的北地部落所接纳。
……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这场发生在北冥境边陲的、由冰嚎领主异常驱动的兽潮,其引发的细微涟漪,却以一种超乎他们想象的方式,跨越了无尽的距离,传到了某个一直在默默关注着某些“变量”的人耳中。
沧溟域,楚家核心禁地——“万川归流境”。
这里是一片水的世界。无数条灵气化作的江河溪流,在空中纵横交错,奔流不息,最终汇入中心一片深不见底、仿佛蕴含着星辰大海的蔚蓝色湖泊。
湖泊中心,一座完全由透明水晶构筑的亭台内,一个身影正静坐垂钓。
他身穿水蓝色法袍,面容俊美如玉,气质温润谦和,仿佛与周围无尽的水灵之气完美融合,不分彼此。正是楚家这一代最杰出的天才,身负沧溟慧根,命身皆水的楚云天。
他手中并无鱼竿鱼线,只是指尖轻触湖面,荡开圈圈涟漪。每一圈涟漪扩散开来,都会映照出远方某些地点的模糊景象,或是一些流淌着的信息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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