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望老师那堂别开生面、充斥着各种“歪门邪道”和实用主义生存法则的“避免社会性死亡”理论课,像是一剂效果强烈的混合药物——一半是让人振奋的强心针,另一半则是让人彻底清醒的冰水,精准地泼在了特殊关注班每一位新生(以及部分老生)的头上。它既让大家看到了在泥潭中打滚还能保持体面(至少是表面体面)的希望,又无比清醒、甚至血淋淋地认识到,他们未来在这所学校的道路,注定布满了看不见的坑和随时可能引爆的社死地雷,其“坎坷”程度远超想象。
理论课的余韵还未完全散去,按照课程表那看似正规实则充满了不确定性的安排,接下来便是与之配套的“校园生存实践课”。而带领他们进行这门注定不会平静的实践课的,自然又是那位身兼数职(保姆、消防员、擦屁股专员、心理辅导员)、且自身就拥有着极其社死变身后遗症的阳光(?)学长——赵大鹏。
赵大鹏整理了一下自己那身好不容易抚平褶皱、重新找回一点威严感的保安制服,脸上努力维持着一种“我很可靠”的表情,领着这群眼神中还闪烁着理论课余晖、同时又夹杂着一丝对未知实践课程不安的“麻烦预备役”们,离开了那栋内部布满缓冲垫、如同安全堡垒般的特殊建筑。
他们穿过了几条越发偏僻、人迹罕至的校园小径,两旁的树木越发高大茂密,几乎遮蔽了天空,只剩下斑驳的光影洒落。最终,队伍停在了一处位于校园规划图边缘地带的、用高大铁丝网围起来的露天训练场前。
这里看起来像是一个被主流校园生活彻底遗忘的角落,安静得甚至能听到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远处不知名鸟类的鸣叫。周围有天然的高大树木和茂密的灌木丛形成了良好的视觉和物理屏障。训练场的地面是某种特制的、暗哑无光的深灰色吸能材料铺就,踩上去感觉软硬适中,带着一点弹性。场地上零星分布着一些看起来就饱经风霜、布满各种凹痕、灼烧印记和修补痕迹的障碍物、人形标靶,以及几个像是被小型爆炸物炸过、又用不同颜色的材料粗糙修补好的水泥墩子。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尘土和青草混合的味道,与之前教室里的臭氧、金属和能量残留的气味截然不同。
与之前教室里那种混乱却充满“人”气的喧嚣相比,这片露天训练场显得格外开阔、肃穆,甚至带着点…苍凉和残酷的意味,仿佛一块专门用来承受破坏和失败的试炼之地。
赵大鹏站在场地中央,转过身,看着眼前这群因为环境变化而显得有些拘谨、站得勉强还算整齐(主要是还没开始正式作妖)的新生们。他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复杂的表情——那是一种强行糅合了“责任重大”的使命感、“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的生无可恋、以及“带着你们这群行走的麻烦源我迟早要心力交瘁英年早逝”的深切忧虑。
他深深地、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悠长而沉重,在空旷安静的场地上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承载了无数不堪回首的往事和未来可见的磨难。
“孩子们…”他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与他阳光外表极不相符的、仿佛被生活反复蹂躏后的沧桑感,“欢迎来到现实世界…呃,口误,是欢迎来到星云大学‘异常能力伪装与事故善后’101实践课程现场。”
他抬起脚,用鞋底蹭了蹭脚下那特制的吸能地面,发出沙沙的摩擦声:“这里,这片看起来有点破旧的地方,将是你们未来一段时间,大概率会经常、频繁、甚至以周为单位光顾的地方。可能是来练习如何更精准地控制你们体内那股不听话的力量,但更有可能的是…”
他的目光如同精准的探照灯,依次扫过林小满(以及他那个仿佛装着定时炸弹的口袋)、林月微(这个移动的天灾)、张伟(半身巨人)、以及其他几位各具特色的新生,眼神里的意味不言而喻:“…是来练习怎么在搞出烂摊子后,尽可能地、快速有效地把它收拾干净,降低影响,实践莫望老师教你们的那些…嗯…‘理论’。”
说完,他不再看新生们那精彩纷呈的脸色,转身走到了场地边缘。那里孤零零地放着一个看起来就非常结实、厚重、甚至带有复杂密码锁和明显气压密封阀的大型银色金属箱。它静静地立在那里,像是一个沉默的、充满了故事的保险柜。
赵大鹏熟练地俯身,在密码盘上快速输入了一长串数字,又进行了一次指纹验证。伴随着一阵轻微的“嗤——”泄压声,厚重的箱盖缓缓向上、平稳地开启,露出了内部的景象。
新生们全都好奇地伸长了脖子,踮起脚尖,想要看看这个神秘的箱子里到底装着什么“实践课”的宝贝。
然而,箱子内部,并非他们想象中的各种酷炫的高科技武器、能量训练设备或者防护服。
里面塞得满满当当的,是各种奇形怪状、用途不明、闪烁着不同颜色微弱光芒的装置、工具和一堆看不出材质和用途的块状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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