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望老师那句“‘如何避免(或优雅地)社会性死亡’第一课,现在开始”的话音刚落,仿佛触动了某个无形的开关,教室里的气氛就悄然发生了变化。尽管他本人依旧是一副没睡醒的、仿佛下一秒就能站着打呼噜的慵懒样子,趿拉着那双与教室画风格格不入的软底拖鞋,时不时拿起那个冒着可疑绿色气泡、散发着诡异气味的保温杯抿上一口,但他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却像带着某种奇特的魔力,让所有新生(甚至包括一些原本散漫的老生)都不由自主地屏息凝神,下意识地竖起了耳朵,仿佛生怕错过任何一个保命要点。
“生存第一要务,记住,不是变得多强,而是先学会怎么活,以及怎么…体面地活。”莫望老师用保温杯那斑驳的杯底,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讲台桌面,发出沉闷而富有节奏的声响,如同敲打着众人的神经,强调着他话语的分量,“避免社会性死亡,或者至少将其发生频率和烈度控制在可接受范围内。这不是选修课,是你们的保命课,是底线思维。学好了,以后就算偶尔闯了祸,捅了娄子,还能勉强维持个人样,在学校里混下去;学不好…”
他慢悠悠地扫了一眼台下,目光如同精准的探针,在几个“重点观察对象”(包括林小满、林月微、张伟等人)身上刻意地停顿、掠过,然后才慢吞吞地说:“…就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体验一下隐居山林、与世隔绝,或者被‘请’去某个安保级别更高的特殊研究所里,配合进行‘更深入研究’的‘快乐’生活吧。包吃包住,就是没什么人身自由。”
台下一片死寂,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就连那几个最散漫、似乎对一切都无所谓的老生,此刻也不由自主地稍微坐直了些身体,眼神里多了几分认真。显然,莫望老师描述的那种“快乐”生活,没人想去体验。
“首先,”莫望老师伸出了第一根手指,那动作慢得像是电影里的升格镜头,带着一种奇异的仪式感,“能力失控瞬间的表情管理与情绪控制。”
他先打了个巨大无比的哈欠,揉了揉眼睛,才继续用那慵懒的腔调说道:“很多人,百分之九十以上吧,能力一失控,第一反应就是‘卧槽!完了!搞砸了!’,然后整张脸上就写满了‘是我干的快来抓我’,眼神惊慌,手脚发抖,恨不得原地挖个洞钻进去。这不行,太业余,等于直接举白旗投降。”
“正确的做法是——”莫望老师话音未落,脸上那永恒的睡意和慵懒瞬间消失不见!他猛地瞪大眼睛,瞳孔里充满了极致的、逼真的茫然和惊讶,嘴巴微微张开,形成一个完美的“O”型,脑袋还配合着极其自然地左右转动,眼神无辜而困惑地四处张望,眉头微蹙,仿佛在无声地呐喊:“发生了什么?谁干的?怎么回事?”,那演技堪称影帝级别,毫无表演痕迹!
“就像这样。”他瞬间收回所有表情,脸部肌肉松弛下来,又变回了那副没睡醒的样子,仿佛刚才那精彩的表演只是众人的幻觉,“哪怕你心里慌得一批,心脏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表面上也要稳如老狗,甚至要比周围那些真正的无辜者看起来更茫然、更惊讶。必要时,还可以主动加入一点恰到好处的‘受害者’情绪,比如被莫名其妙溅了一身水后的恼怒,或者被突然的巨响吓到后的抱怨和心有余悸。学会在第一时间,把自己从明显的肇事者,巧妙地伪装成受害者之一,这是成功脱身、降低嫌疑的第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
台下的新生们,尤其是亲身经历过今天评估会那场史诗级社死的几位,听得目瞪口呆,继而恍然大悟,捶胸顿足!对啊!当时要是能管理好表情,表现得无辜一点,也许就不会那么快被校长盯上,被“重点关照”了!
林小满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开始在心里疯狂脑补和练习那种“极致茫然无辜”的表情,试图掌握这项保命神技。
“第二步,”莫望老师伸出了第二根手指,依旧是不紧不慢,“当你没能成功伪装成受害者,被人抓了现行,或者证据明显指向你时,怎么办?痛哭流涕地承认错误?那是下下策,是菜鸟中的菜鸟行为。”莫望老师撇撇嘴,露出一丝不屑。
“这时候,要学会甩锅,哦不,是进行合理的、听起来有点科学依据的、难以立刻被证伪的解释。简称: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圆谎术。”
“记住几个万能背锅侠,记在脑子里,随时调用:”他如数家珍般说道,“天气原因(尤其是空气湿度异常、静电积累、气压骤变,非常好用)、区域性磁场异常(玄学之王,百试不爽,反正一般人测不出来)、群体性幻觉或癔症(需要结合一点心理学话术,暗示性强)、局部设备故障或未知信号干扰(特别是电子设备相关的,往黑客、病毒、太阳黑子活动上扯)、或者干脆推给某个不存在的‘校外人员’、‘未报备的实验泄漏’、‘隔壁工地施工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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