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区庞大的“探寻者”洪流,虽然在林小满手机的“鬼畜”电子迷雾和“空中与幻觉小组”那令人眼花缭乱、真假难辨的光影魔术双重打击下,通讯受阻、士气受挫、推进速度大为延缓,宛如一群被剥夺了现代感官、在迷雾中摸索前行的古代军队,但其中终究不乏真正的精锐。一支代号“磐石”、由校田径队尖子、登山社主力以及数位以逻辑缜密、冷静分析着称的物理院和计算机院高材生组成的精英混合小队,凭借着远超常人的体能、坚韧不拔的意志力以及对环境异常近乎本能的敏锐直觉,硬是如同破冰船般,艰难却又坚定地突破了层层叠叠的视觉与听觉干扰区,逐渐逼近了位于C区边缘、被标注为“高概率隐匿点”的一个废弃的车辆维修仓库。
这座仓库孤零零地矗立在一片杂草丛生的空地边缘,红砖外墙斑驳脱落,锈迹斑斑的卷帘门紧闭着,只有侧面一扇小门虚掩着,透出内部幽暗难辨的光线。周围异常寂静,听不到任何追逐的脚步声、兴奋的呼喊声或是诡异的干扰音效,只有风吹过荒草发出的沙沙声,以及远处隐约传来的、仿佛隔着一个世界的模糊喧嚣。这种过分的、近乎死寂的宁静,与其它区域热火朝天(虽然混乱)的搜索场面形成了极其诡异的反差,反而像一块巨大的磁石,牢牢吸引着“磐石”小队的注意力。
“就是这里了!”队长,一位身材精悍、目光锐利如鹰的男生,压低声音,语气斩钉截铁。他快速打出一连串简洁的手语指令。队员们心领神会,立刻无声地散开,呈标准的战术警戒队形,如同经验丰富的猎手包围猎物巢穴般,从不同角度,极其谨慎地向那扇虚掩的侧门包抄靠近。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一触即发的紧张感。突击手深吸一口气,肌肉紧绷,右手紧握探路手杖,左手缓缓伸向那扇仿佛蕴藏着无尽秘密的铁门,准备猛地将其推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呼啦!”
旁边一堆覆盖着油布、散发着机油和铁锈味的废弃发动机和轮胎后面,一个高大健硕、宛如铁塔般的身影猛地闪了出来!动作迅捷得与她庞大的体型完全不符,如同一堵瞬间拔地而起的钢铁城墙,稳稳地、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挡在了那扇通往仓库内部的、充满诱惑又危机四伏的门扉之前。
正是李大姐头。
她今天穿着一身洗得有些发白的旧工装服,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她没有佩戴任何显眼的装备,只是双手叉腰站在那里,但那魁梧的身材、沉稳如山的气场以及平静眼神下蕴藏的巨大力量感,瞬间给整个“磐石”小队带来了近乎实质性的、令人呼吸一窒的沉重压迫感。双方在这片寂静的空地上无声地对峙着,空气仿佛被抽干,时间也似乎凝滞,只剩下风吹草叶的细微声响和彼此间清晰可闻的心跳声。
东区队员们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手下意识地握紧了探杖和标记喷雾罐,身体微微低伏,进入了最高戒备状态,准备应对可能发生的、任何形式的激烈冲突。然而,预想中的雷霆攻击并未到来。
李大姐头并没有立刻动手,而是……缓缓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胸膛明显起伏了一下,脸上露出一种极其复杂的、混合着破釜沉舟的决心、执行命令的严肃、以及某种深入骨髓的、难以掩饰的尴尬与羞耻感的诡异表情。
她开口了,声音洪亮,足以让对面五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但语调却平铺直叙得毫无波澜,甚至带着一丝棒读课文般的生硬和……虔诚?仿佛在举行某种古老而神圣的仪式:
“咳咳……注意了。我要开始讲了。”她先莫名其妙地预警了一句,然后目光似乎放空,望向了对方头顶后方的虚空,开始背诵:
“一个土豆,在路上走啊走,走啊走,走了很久,太阳很大,它感觉…好热,头上都快冒蒸汽了。”(她甚至配合内容,用手在额前扇了扇风,动作僵硬。)
东区“磐石”小队的队员们:“??????”
全员脸上都露出了极度困惑和难以置信的表情,大脑疯狂运转试图理解这突如其来的、意义不明的行为。这是什么?新型的精神攻击?心理战术?用极度无聊和幼稚的内容来瓦解他们的警惕性和战斗意志?干扰他们的注意力?还是在拖延时间?
“于是呢,”李大姐头完全无视了他们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继续面无表情、一字一句地、极其认真地讲述着,语速平稳得可怕,“它就走进了一家…便利店。它对柜台后面的店员说:‘老板,请问你们这里有…冷气吗?’店员放下手里的抹布,看了看它,表情有点奇怪,说:‘不好意思啊,先生,我们这里是便利店,冷气没有,不过…冰箱里面挺凉快的,你要不要…进去待会儿?’”
故事又臭又长,细节冗余到令人发指,最关键的是,其内容幼稚、逻辑清奇、并且一点也不好笑!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层!李大姐头讲述的态度却严肃得如同在联合国大会上宣读气候变化报告,每一个字都咬得极其清晰,仿佛生怕对方听漏了一个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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