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那条僻静走廊里的混乱、喧嚣与惊险,很快被后续闻讯赶来的保安部精锐应急小队迅速接手和控制。
急促而整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短暂的寂静。数名全副武装、穿着黑色作战服、佩戴夜视仪与能量感应装备的队员迅速而有序地控制了现场两端出口,专业的医疗人员和技术专家立刻上前,极其谨慎地对那个被特制手铐锁住、瘫倒在地的潜入者进行了初步检查和处理——熟练地注射强效镇静剂以确保其失去意识、在其脖颈套上更高级别的能量抑制项圈以彻底封锁任何潜在风险、使用手持式扫描仪进行全身细致扫描以排除任何可能隐藏的自毁程序或远程追踪装置。
赵大鹏简单而快速地与带队的行动队长低声交接了情况,语速很快但条理清晰。他看着那个潜入者被套上完全不透光的黑色头套,如同一个没有生命的包裹般被无声而迅速地抬上担架,押离现场,送往更高保密级别的隔离审讯室,这才感觉一直死死绷紧的神经终于可以稍微放松一些,一股强烈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上四肢。
后续的专业审讯、技术取证、装备分析、以及艰难的溯源调查,那是审讯科、技术分析部和情报部门的事情了。但至少今晚,这条阴险而专业的毒蛇被成功捕获,拔掉了毒牙,避免了可能出现的更大损失。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刚才搏斗时嘴唇不小心被自己牙齿磕破了),转过身,目光投向还傻愣愣站在走廊那头阴影里,手里紧紧攥着那部终于彻底安静下来、仿佛耗尽了所有“精力”的手机,脸上依旧残留着惊魂未定和茫然无措表情的林小满。
赵大鹏拖着略显沉重的步伐走了过去,军靴踩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清晰的声响。激烈的近身搏斗消耗了他大量体力,此刻放松下来,肌肉开始传来酸胀感。他在林小满面前站定,看着她那吓得有点发白的小脸,和那双因为受惊而显得格外大的眼睛,心情复杂得像是打翻了一整箱味道迥异的调料,难以用言语形容。
就是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总是状况百出的家伙,和她那部仿佛被诅咒了的、永远在抽风边缘试探的破手机,前几天刚在庆典上差点引发了足以毁灭一切的舞台事故,让他焦头烂额;今晚又先是差点用那该死的信号干扰把他和潜入者一起送走(虽然后来证实是干扰了敌人)…但偏偏,也是这个家伙,在最关键、最危险的时刻,用一种极其离谱、荒诞不经的方式,阴差阳错地帮了他天大的忙,创造了制服那个危险对手的决定性机会。
功过?这简直是一笔糊涂账,烂到让人无从算起。
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干涩和疲惫,抬起那只刚才用来锁喉擒拿、此刻还有些微微颤抖的手,重重地拍在了林小满略显单薄的肩膀上。力道没控制好,有点大,拍得林小满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脸上露出吃痛的表情。
“嘶…”林小满疼得龇牙咧嘴,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抬起头,怯生生地看着赵大鹏那张依旧带着疲惫和严肃的脸,心脏砰砰直跳,等待着一顿新的、预料之中的、狂风暴雨般的批评和斥责。毕竟,她又“违规”在敏感区域使用手机了,而且还造成了那么大的动静,差点引发连锁反应。
然而,预想中的严厉斥责并没有立刻到来。
赵大鹏的表情依旧带着鏖战后的疲惫,眼神却比平时缓和了许多,甚至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其难以察觉的…无可奈何和某种程度的认命?
“虽然…”他开口,声音因为之前的吼叫和紧张而显得有些沙哑,似乎正在艰难地组织着语言,试图评价这无法用常规标准衡量的事件,“整个过程乱七八糟…简直是一团糟…乌烟瘴气…吵得我脑袋现在还在嗡嗡作响,眼前好像还有闪光灯的残影…”
他顿了顿,似乎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了那魔音灌耳、闪光灯狂闪加上校长激情演说的混合精神攻击,嘴角不受控制地轻微抽搐了一下,太阳穴又开始隐隐作痛。
“…但是,”他最终还是略显艰难地吐出了这两个具有转折意义的字,目光复杂地落在林小满手中那部此刻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手机上,“谢了,小子。还有…你这部…嗯…‘功能强大’的破手机。”
这句道谢,说得别别扭扭,甚至带着点难以启齿的屈辱感,但其中的意味却是真实不虚的。作为一名职业安保人员,他必须承认结果。
如果没有那场奇葩到极点的、无差别的信号和感官干扰,他很可能无法如此顺利地在对方逃脱前将其拦截,更无法如此相对完整地留下这个极其宝贵的活口,甚至可能在最后的搏斗中付出更大代价。
林小完完全全愣住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眨了又眨,仿佛怀疑自己因为惊吓过度出现了幻听。学长…这是在谢她?不是骂她?这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吗?
看着她这副傻乎乎、完全不在状态的样子,赵大鹏心里那点别别扭扭的感觉反而莫名消散了一些,他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又伸出大手,用力地揉了一下她已经够乱的头发(把她的头发揉得如同一个鸟窝):“行了,别发呆了,缓过神来了就赶紧回神。今晚的事情,写报告的时候…我会‘酌情’处理的。”他特意在“酌情”这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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