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校区废弃的实验楼周围,时间仿佛凝固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陈旧的、厚重的尘埃味,混合着角落里潮湿植物缓慢腐烂的微甜气息,与主校区那种蓬勃的、充满年轻活力的氛围截然不同,这里只有死寂和遗忘。一种令人不安的寂静沉重地笼罩着这片区域,只有偶尔一阵风吹过破损窗框时发出的、如同叹息般的呜咽声,以及远处隐约传来的、属于正常校园生活的模糊背景噪音,反而更加衬托出此地的孤寂与反常。
赵大鹏如同一头彻底进入狩猎状态的顶级掠食者,每一步都迈得极其缓慢而谨慎,身体微微前倾,重心放低,锐利的目光如同高精度探照灯般,一寸寸地扫过实验楼斑驳脱落的外墙、黑洞洞的破碎窗户、以及周围荒芜凌乱、长满杂草的地面。他完全进入了另一种林小满从未见过的状态,平日里那种吊儿郎当、骂骂咧咧和面对学生闹剧时的暴躁,被一种极致的、冰冷的专注和冷静所取代,仿佛一把出了鞘的、寒光闪闪的利刃。
林小满跟在他身后,连呼吸都放到了最轻,感觉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误入顶级特种部队秘密行动现场的拖油瓶,那身宽大滑稽、不断绊脚的保安制服此刻更显得无比累赘和不合时宜,每一次衣料的摩擦声在他自己听来都如同惊雷。
赵大鹏从那个紧凑的黑色腰包里拿出一个巴掌大小、屏幕闪烁着微弱幽蓝光芒的精密仪器——便携式高灵敏度能量追踪仪。他小心翼翼地旋转着侧面的参数调节钮,屏幕上的复杂波形图随之不断跳动、收缩,发出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规律滴滴声,如同电子心脏在搏动。
“波动残留很弱,像快要熄灭的余烬,但还能勉强捕捉到轨迹。”赵大鹏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给身边这个唯一的“队员”进行最基础的现场教学,“对方很谨慎,刻意收敛了自身能量场,像是穿了件隐形衣,但还是留下了细微的‘尾巴’…能量控制算不上完美,波动有毛刺,不像经验丰富的老手。”
他忽然蹲下身,戴着战术手套的手指拂过地面上一处极其不易察觉的、比周围泥土颜色略深、略显湿润的微小痕迹,然后又凑近极其轻微地嗅了嗅(他的鼻翼几不可察地翕动了一下)。“清洁或者消除类的能力?或者携带了某种便携式的干扰设备?试图消除自身的气味和物理痕迹,但做得不够彻底,留下了马脚。”
林小满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瞪大了眼睛,也完全没看出那片地面和周围有什么不同,更别提闻到什么特殊气味了。赵大鹏这种近乎本能的追踪和观察能力,让他感到一种深深的震撼和自愧不如。
赵大鹏起身,目光如同鹰隼般沿着斑驳的墙壁向上锐利地移动,最终精准地锁定在离地约三四米高的地方,一个大约只有脸盆大小的、锈迹斑斑的方形金属栅栏处。那是一个早已废弃的通风管道出口,栅栏上原本焊接的铁条,有几根似乎有着新的、不自然的弯曲和变形痕迹,边缘的厚重锈迹也有几处出现了新鲜的、颜色更浅的剥落。
“上面。”赵大鹏言简意赅,后退几步,一个短促而有力的助跑,脚在粗糙的墙面上精准地蹬踏借力,身手矫健敏捷得不像话,完全超出了常人的范畴,三两下就如同灵猿般攀爬到了那个通风口的高度,一只手牢牢抓住墙体外一根看起来还算牢固的锈蚀水管,另一只手小心地检查那个扭曲的栅栏。
“栅栏被人从外部用蛮力撬开过,手法粗暴直接,但有效。边缘残留着极其微弱的能量波动,和追踪器上捕捉到的异常波形特征吻合。”他仔细观察着,甚至用指尖小心翼翼地抹了一点新鲜的金属碎屑和锈粉下来,放在指间捻了捻,“就是这里了,潜入入口。”
他松开水管,轻盈地落回地面,落地时几乎没有任何声响,显示出惊人的身体控制力。
“对方是从这里进去的?”林小满仰头看着那个高高在上的、黑黢黢的、如同怪兽嘴巴般的洞口,感觉不可思议,“这么高…而且洞口看起来那么小…”
“对于某些具备形体变化、缩骨能力或者专精潜行技巧的人来说,这不算什么难事。”赵大鹏脸色凝重,语速加快,“这栋老楼的原始安保系统早就瘫痪断电了,新的校园边界能量感应器阵列主要针对的是地面和低空区域以及常规的门窗入口,这种废弃的、位于高处的通风口反而成了监控盲区。被钻了空子。”
他再次拿起那个专用通讯器,按下通话键,声音压得更低,如同耳语:“监控中心,确认目标潜入路径,旧实验楼东侧外墙,编号D-7通风口。目标应仍在楼内,未侦测到离开能量信号。外部所有巡逻组,立刻收紧封锁圈,封锁所有楼体出口,包括所有可能的通风口、管道出口甚至下水道井盖!重复,一只苍蝇也不准放出去!over。”
“收到!指令已同步!外部封锁加强!”通讯那头迅速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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