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的风带着暖意,吹拂着宇智波族地后院那棵古老的樱花树。花期已过,绿叶成荫,投下斑驳的光影。宇智波初纯独自坐在树下的秋千上,脚尖无意识地轻点地面,让秋千微微晃动。
她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与千手柱间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
是南贺川边,那个憨笑着递来烤鱼的千手柱间,阳光洒在他身上,温暖得不像话。
是他笨手笨脚地想安慰哭泣的她,结果自己先红了眼眶的傻样。
是他成为族长后,依旧会在只有两人时,露出那种毫无防备的、带着点傻气的灿烂笑容。
是他得知她怀孕时,那欣喜若狂、手足无措,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面前的笨拙模样。
还有那些他试图讲冷笑话逗她开心,结果自己先笑得前仰后合,让她哭笑不得的治愈瞬间……
这些记忆的碎片,带着阳光的温度和青草的气息,如同最温柔的潮水,几乎要将她淹没。那一刻,她心中甚至生出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不该有的贪婪——如果能一直沉浸在这份温暖里,该多好。
然而,这丝贪恋如同投入冰湖的火星,瞬间就被更冰冷、更沉重的现实熄灭了。
她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墨灰色的眼眸中,所有的迷离和柔软顷刻间褪去,只剩下清醒到近乎冷酷的清明。
回忆的滤镜破碎,剩下的,是**裸的家族利益、两族间无法化解的世仇、兄长宇智波斑那深沉如海的目光、自己肚子里那两个流淌着纯粹宇智波血脉的孩子、以及……那条从她决定动用万法·假血认亲开始,就再也无法回头的路。
没有退路了。
一丝自嘲的弧度爬上她的嘴角。
(宇智波初纯啊宇智波初纯……你刚才在妄想什么?)
(差点……就忍不住被那点虚假的温暖诱惑了……)
(差点就忘了自己姓什么,肩上扛着什么了……)
(千手柱间的温柔……果然是最危险的毒药。)
(能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放松警惕,沉溺其中,甚至……忘了自己是谁。)
她轻轻晃动着秋千,目光投向远处宇智波的训练场,那里传来年轻族人们修炼的呼喝声。那是她的根,她的枷锁,也是她必须守护的一切。
心中最后一点涟漪彻底平复,重新变得坚硬如铁。
(还好……差点就忘了。)
(现在,该清醒了。)
夜色深沉,宇智波主宅的书房内只有烛火摇曳。宇智波初纯站在宇智波斑面前,低着头,双手不安地绞着衣角,声音比平时低沉许多,带着难以掩饰的挣扎和愧疚。
“斑哥……”
她开口,语气艰涩,
“我……我好像……有点对千手柱间……心软了。”
她抬起头,眼中充满了迷茫和自我谴责:
“看到他今天那副失落的样子……我……我心里竟然会觉得对不起他……”
这种情绪让她感到恐慌和厌恶自己。她用力摇了摇头,仿佛想将这种不该有的软弱甩出去。
“我差点……差点就食言了……”
她的声音带上了哽咽,提到了那个早已逝去的、对她而言意义非凡的名字,
“雪穗姐姐去世前……一直拉着我的手……希望我能保护好宇智波……让宇智波有一个不一样的、有希望的未来……”
那是她心中最沉重的托付,也是支撑她走到现在的信念之一。
“可是斑哥……对不起……”
她的肩膀垮了下来,充满了无力感,“我只是……只是再多看了几眼千手柱间……多感受了一下他那份……傻乎乎的、却好像是真的真心……我就……我就开始动摇了……甚至觉得愧疚……”
她像是在向兄长忏悔,又像是在痛斥自己的不坚定。在宇智波斑面前,她罕见地流露出了内心最脆弱和矛盾的一面。
宇智波斑静静地听着,烛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让人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他没有立刻打断妹妹的忏悔,只是那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些许。
直到宇智波初纯说完,书房内陷入一片寂静,只有烛火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
良久,宇智波斑才缓缓放下茶杯,抬起那双深邃的万花筒写轮眼,看向一脸痛苦的妹妹。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能穿透迷雾的力量,既冰冷,又似乎隐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理解:
“愧疚?”
他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气平淡无波。
“说明你还没完全变成冷血的工具,初纯。”
这话听起来不像安慰,更像是一种冷静的陈述。
“但是,”
他的话锋陡然一转,变得锐利如刀,“记住雪穗的遗愿是对的。记住你身为宇智波的责任,也是对的。”
“可你是否想过,”
宇智波斑的目光仿佛能直视她的灵魂,“雪穗所希望的有未来可期的宇智波,究竟是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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