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村,千手扉间那间布满封印术式的研究室内。
被强行缩小到只有小白兔大小的九尾九喇嘛,依旧被困在那个精致的木质囚笼里。它失去了往日毁天灭地的威势,像只真正的困兽,焦躁地用爪子刨着笼底,熔岩般的兽瞳里燃烧着屈辱的火焰。
然而,与之前的纯粹暴怒不同,此刻它那缩小的脑袋里,还盘旋着一种被深深欺骗和愚弄的憋屈感!
(千手柱间……那个看起来浓眉大眼、一脸老实相的男人!)
(居然也是个以貌取人的骗子!)
九喇嘛回想起当初在森林里,千手柱间出现时,那副沉稳可靠、带着温和笑容,在九尾看来是虚伪的模样。它虽然厌恶人类,但也不得不承认,那个男人散发的气息,比起那个疯疯癫癫、张口就要抓它当宠物的宇智波女人,似乎……正常那么一点点?至少看起来像个能沟通的强者。
结果呢?!
这个老实人下手比那个宇智波女人还黑!直接把它变成这副鬼样子,关在这个憋屈的笼子里,每天被那个银毛红眼的家伙用各种仪器检测、抽取查克拉!
(本大爷居然……居然一时不察,被这种表里不一的家伙给骗了!)
(还以为他至少会像个真正的强者一样打一场!)
(结果……结果就是用这种下三滥的封印术!)
(卑鄙!无耻!下流!)
九喇嘛越想越气,感觉自己作为最强尾兽的尊严和智商都受到了双重侮辱!
它对着空气,用那缩小的嗓子,发出更加尖利和怨毒的咒骂:
“千手柱间!你这个伪君子!骗子!”
“别让本大爷出去!否则一定把你的木叶村踩成平地!把你那张虚伪的脸撕烂!”
然而,它的怒吼在这间布满隔音结界的密室里,显得如此微弱和无力。
只能化作不甘的能量波动,被四周的封印术式悄无声息地吸收、转化,成为维持木叶某个结界或者实验仪器的能源。
堂堂九大尾兽之首,此刻竟落得如此境地,不仅力量被剥夺,连兽生观都受到了严峻的挑战。
它终于深刻地意识到,在人类,尤其是千手柱间这种级别的老阴……咳,是深谋远虑的强者面前,光靠力量和暴躁是没用的。
(可恶……)
(等本大爷找到机会……)
(一定要……)
九喇嘛在笼子里转着圈,咬牙切齿地谋划着根本看不到希望的复仇。
而它那被以貌取人所欺骗的悲惨经历,也成为了它被囚禁生涯中,又一笔浓墨重彩的血泪史。
宇智波公园,暮春时节。
樱花到了最后的绚烂,粉白的花瓣如同细雪般簌簌飘落,铺满了草地和小径。宇智波初纯牵着因陀罗的手,漫步至那棵最为古老的樱花树下。
两人在树下的长椅上坐下,初纯依旧轻轻握着他微凉而骨节分明的手,仿佛这样才能汲取到一丝真实和安定。她仰头望着如云似霞的樱穹,任由花瓣落在她的发间、肩头。
沉默了许久,她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像是一片花瓣落在水面,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祖先……”
“如果有一天……”
“你的灵魂……消失了,怎么办?”
她没有问你会不会死,而是用了灵魂消失这样更虚无缥缈、却也更加终极的词语。对于他们这等存在而言,**的消亡或许并非终点,但灵魂的寂灭,便是真正的、无可挽回的终结。
问出这句话时,她转过头,目光直直地望向身旁的因陀罗。
因陀罗依旧静坐着,任由樱花落满他棕色的炸毛长发和古朴的衣袍。
他听到这个问题,轮回眼依旧平静地望着前方纷扬的花雨,似乎并未因这突兀而沉重的问题产生丝毫波澜。
过了片刻,他才缓缓侧过头,迎上初纯的目光。
他的眼神,依旧是那片亘古不变的淡漠深潭,幽深得望不见底。里面没有对消亡的恐惧,没有对永恒的倦怠,也没有对提问者这份担忧的动容。
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仿佛在透过她的眼睛,审视着这个问题的本质,又仿佛只是在确认她此刻的情绪。
然后,他极其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动了一下薄唇,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一种仿佛来自时间尽头的冷静:
“能量……终会回归本源。”
“秩序……自有其延续。”
他没有回答“怎么办”,因为在他的认知里,这本就不是一个需要“办”的问题。
消亡是必然,是规律,是构成这森罗万象的一部分。他的存在与否,于这天地而言,并无不同。
宇智波初纯看着他眼中那片毫无畏惧、也毫无眷恋的平静深潭,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
她知道的。
她一直都知道。
因陀罗祖先与他们是不同的。
他的生命维度太过漫长和广阔,以至于个体的存续,在他眼中或许真的如同花开花落般自然。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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