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卫东看清眼前这张年轻而冰冷的面孔时,他整个大脑都“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林东!
那个只存在于绝密档案和恐怖传说中的名字!
那个让整个“园丁”组织闻风丧胆的“杀神”!
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一个又一个巨大的问号,如同重锤般砸在李卫-东的脑海里,将他所有的侥幸和伪装,都砸得粉碎。
他瞬间就明白了。
什么紧急通道,什么计划有变,全都是假的!
这是一个局!
一个从头到尾都为他精心设计的,天衣无缝的陷阱!
而他,就像一个自作聪明的傻子,一步一步,兴高采烈地走进了猎人的罗网。
“你……你们……”李卫东的声音因为恐惧和剧痛而剧烈颤抖,他想不通,自己的计划到底是在哪里出了纰漏。
“想知道为什么?”林东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很简单。因为你引以为傲的王牌‘黑寡妇’,在我面前,连三分钟都没撑过去,就把你卖了个干干净净。”
什么?!
安娜……被捕了?而且还叛变了?!
李卫东的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安娜是克格勃出身的精英,意志力远超常人,怎么可能这么快就……
他看向那个假扮安娜的女公安,又看了看林东,心中涌起一股彻骨的寒意。
眼前这个年轻人,到底是用了一种怎样可怕的手段,才能让安娜那样的王牌特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彻底崩溃?
恐惧,如同无边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李卫东。
他知道,自己完了。
落在这个人手里,死亡,或许将是最奢侈的解脱。
“把他带走。”林东懒得再跟他废话,对身后的王振国和李建一挥手,“顺便,把里面那个修表的‘指针’,也一起打包带走。”
“是!”
王振国和李建带着队员,如狼似虎地冲了进去。很快,工作间里就传来了孙国富惊恐的叫喊和挣扎声,但很快又归于平静。
李卫东和孙国富,像两条死狗一样,被拖出了钟表店,塞进了早已等候在外的汽车里。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有惊动街上的任何一个行人。
当伏尔加轿车悄无声息地驶离解放路时,这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
地狱般的临时审讯室,再次迎来了它的“客人”。
李卫东被死死地绑在金属椅子上,他断掉的手腕被简单地包扎了一下,但钻心的疼痛,依旧让他脸色惨白,冷汗直流。
林东坐在他的对面,没有急着审问,而是好整以暇地擦拭着一把带血的尖嘴钳。
那是刚刚从安娜嘴里,撬出“钟表匠”这个代号时,沾上的血。
“李卫东,52岁,津门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党龄三十年。呵呵……”林东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真是讽刺啊。一个本该保卫人民的公安局长,却成了威胁人民安全的最大的蛀虫和叛徒。”
李卫东闭着眼睛,一言不发,似乎打算顽抗到底。
他知道,自己犯下的是叛国罪,必死无疑。现在开口,不过是早死晚死的区别。作为“园丁”组织的长老,他还有着最后的骄傲。
“想当英雄?想宁死不屈?”林东看穿了他的想法,摇了摇头,“在我这里,你没这个资格。”
他站起身,走到李卫东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知道,你不怕死。但你猜,你的家人怕不怕?”
李卫东的眼皮猛地一跳。
“你儿子,李明,在京城大学读物理系,大三,成绩很优秀,是学生会干部,还是预备党员。多好的一个年轻人啊,前途无量。”林东的语气很平淡,却让李卫东的心沉了下去。
“你说,如果他的同学们,他的老师,都知道他的父亲,是一个通敌叛国的卖国贼,他会怎么样?他还能入党吗?他还能毕业吗?他走在路上,会不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汉奸的儿子’?”
“你……你无耻!”李卫东终于忍不住了,睁开血红的眼睛,怒吼道。
“无耻?”林东笑了,“跟你这种出卖国家、出卖信仰的叛徒比起来,我这点手段,算得了什么?”
“你老婆,赵慧兰,是津门市第一小学的特级教师,桃李满天下,受人尊敬。如果她的学生,她的同事,知道她丈夫的所作所为,她还有脸面站在讲台上吗?”
“还有你远在乡下的老母亲,八十多岁了,身体还很硬朗。她一辈子最大的骄傲,就是你这个当大官的儿子。如果她知道,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是个要被枪毙的卖国贼,你猜,她还能活几天?”
林东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扎在李卫东的心脏上。
家人,是他唯一的软肋。
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但他不能不在乎家人的未来和名誉。
“魔鬼……你就是个魔鬼……”李卫东的嘴唇哆嗦着,眼神里的防线,开始出现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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