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
昨夜的血腥气仿佛还未从四合院的砖缝里彻底散去,但林东的后罩房里,却已经飘出了小米粥独有的香气。
锅里的小米被熬得金黄粘稠,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林东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勺子,小心翼翼地吹凉了,才递到两个妹妹面前。
“哥,你今天还要出去吗?”林小月小口小口地喝着粥,仰着小脸,大眼睛里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担忧。
昨晚的动静太大了,虽然林东把她们保护得很好,但那密集的枪声和压抑的杀气,还是让这个早熟的女孩感到了恐惧。
林东伸出没沾油腥的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声音是与昨夜判若两人般的温和:“嗯,哥哥要去抓坏人,把所有想欺负小月和小星的坏蛋,都抓起来,一个不留。”
“那……哥哥有危险吗?”旁边的小星也停下了勺子,奶声奶气地问。
“对哥哥来说,那些不是危险,”林东看着妹妹们清澈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只是需要清理的垃圾。”
他眼底深处,一抹冰冷的杀意一闪而过。
安抚,是为了让她们安心。但这绝不代表,他心中的复仇烈焰有半分熄灭。恰恰相反,妹妹们的恐惧,如同最烈的燃油,将他胸中的杀意催生到了顶点。
那个叫“园丁”的组织,竟敢把主意打到她们头上,这已经不是触碰逆鳞,而是自寻死路!
他要的,不仅仅是揪出这个“园丁”,他要将这个组织连根拔起,将每一个参与者,都用最痛苦的方式从这个世界上抹去!血债,必须用血来偿!
吃完早饭,林东换上了一身毫不起眼的灰色工装,戴上一顶能遮住大半张脸的鸭舌帽,整个人瞬间融入了那个年代最常见的背景色里。
“林局,您回来了!”
一踏进东城分局的大门,原本还有些嘈杂的走廊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见到他的公安,都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眼神里充满了敬畏。
昨夜,京城暗流涌动,分局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所有人都知道,这位年轻得过分的副局长,用一种他们无法想象的铁血手段,掀起了一场滔天巨浪。
“林局!”王振国和李建快步迎了上来,两人眼圈都有些发黑,显然是一夜没睡。
他们将一份档案和一张照片递到林东面前,声音压得极低:“林局,按照您的吩咐,我们连夜查了张副部长吐出来的那个接头信物——半块龙纹玉佩,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琉璃厂的一家古玩店,‘文宝斋’。”
林东接过档案,眼神锐利如刀。
“店主叫孙茂才,六十多岁,孤身一人,履历……干净得过分。”李建补充道,语气里充满了困惑,“我们查了他三十年的档案,社会关系简单到几乎没有,邻里评价他是个孤僻但还算和善的老头。简直就像个隐士。”
“隐士?”林东发出一声冷笑,手指在“孙茂才”三个字上重重一点。
“一个能在京城潜伏三十年,在历次运动中都安然无恙,干净得像一张白纸的人,你们管他叫隐士?”
王振国和李建心头一凛,额头瞬间冒汗。
“对不起林局,是我们疏忽了!”
“这不是疏忽,是你们的思维还停留在对付普通罪犯的层面上。”林东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将档案扔在桌上,断言道:“记住,完美的伪装,本身就是最大的破绽!一个活生生的人,不可能没有**,没有社交,没有情绪波动。他表现得越像个圣人,藏在皮下的东西就越肮脏!这个孙茂才,不是‘园丁’本人,就是‘园丁’组织在京城最重要的棋子!”
“那……我们立刻对他进行抓捕?”王振国下意识地问道。
“抓?”林东瞥了他一眼,“抓一个空壳子吗?这种老狐狸,狡猾无比,一旦发现风吹草动,他会立刻切断所有联系,甚至直接自杀。我们要的不是他这条小鱼,而是他背后那整张网!”
林东站起身,在办公室内踱了两步,大脑如同一台精密的计算机,飞速运转。
“现在,放弃所有常规侦查手段!从这一刻起,接管‘文宝斋’方圆五百米内的一切!”
他的声音骤然变得冰冷而决绝。
“王振国,你带人去电信局,以军事演习的名义,切断那片区域的正常通讯,给我架设最高权限的监听设备!我不仅要听到谁在打电话,我还要听到店里蚊子扇翅膀的声音!”
“李建,你去街道办和派出所,把那一片所有联防队员、积极分子、小脚侦缉队,全部给我动员起来!伪装成小贩、路人、邻居,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监控!我要知道,从那家店里走出来的每一个人,他去了哪,见了谁,哪怕是去公共厕所,我也要知道他进了哪个坑位!”
“还有,”林东转过身,双眼直视着两人,“动用我们所有的技术力量,给我调一台军用级别的红外探测仪和高倍望远镜过来。我要在对面的楼上,开一个观察哨。我要亲眼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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