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城都在赌我活不过三天 第232章 寻找着一线生机

阿丽莎紧紧抱住莉亚的腰。

深红核心悬浮在坍塌的中心，混沌能量如同风暴眼，它并非在抵抗坍塌，而是在引导、在加速这个过程。

它要利用规则崩溃产生的连锁反应，人为制造一条通往深渊底部的“瀑布”。

第三个节点、第四个节点、连锁反应开始了。

他们脚下的平台彻底分崩离析，连同周围大片的灰雾和破碎的规则碎片，如同坠落的悬崖、向着深渊深处轰然塌陷。

“啊啊啊啊——！”萨尔瓦多的咒骂被下坠的呼啸声淹没。

失重感猛地攫住了所有人，他们在一片混乱的、由破碎规则、死寂能量和物质残骸构成的洪流中翻滚、坠落。

格鲁克发出怒吼，用身体挡住砸向阿丽莎和莉亚的较大碎片。

萨尔瓦多徒劳地试图抓住点什么，却只能抓到冰冷的、迅速消散的灰雾。

莉亚在阿丽莎怀中，双手依旧死死握着种子碎片，碎片发出的绿光成为这片毁灭洪流中唯一稳定的光源，如同灯塔、又如同靶心。

她能感觉到，深渊底部那冰冷的“注视”更加清晰了。

深红核心在坠落中不断调整位置，混沌能量如同灵活的触手、拨开最致命的规则裂痕和能量乱流。

它的计算核心超负荷运转，在这片死亡的规则瀑布中寻找着一线生机。

下坠仿佛永无止境，时间感和空间感彻底混乱，就在阿丽莎感觉意识快要被拉扯涣散时——

砰！他们重重地砸落在某种相对“坚实”的物体上。

冲击力被身下柔软而富有弹性的材质缓冲了大半，但依旧震得所有人头晕眼花、内脏翻腾。

呻吟声和咳嗽声响起，萨尔瓦多第一个爬起来，警惕地举起焊枪。

格鲁克晃着脑袋，将压在身上的一块枯萎根须推开。

阿丽莎急忙检查莉亚的情况，女孩似乎只是脱力、并无大碍，但眼神有些空洞。

深红核心缓缓落下、光芒略显黯淡，显然刚才的引导消耗巨大。

他们环顾四周，这里似乎是深渊的“底部”，一个巨大的、由无数交织的、粗壮无比却早已枯萎石化世界树主根盘绕形成的……巢穴？

脚下是厚厚的、由尘埃和能量残渣积累而成的“地面”，踩上去软绵绵的。

头顶是依旧翻滚着灰雾的“天空”，看不到他们坠落下来的路径，只有一片令人绝望的昏暗。

而在巢穴的正中央，盘踞着一个难以名状的“存在”。

那并非实体，也不是灵体，更像是一团凝固的、不断变幻形态的“阴影”。

它汲取着周围灰雾的能量，表面浮现出无数张痛苦扭曲的面孔，又不断湮灭。

它没有眼睛，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那道冰冷、空洞、蕴含着对一切“存在”极致憎恨的“视线”，正牢牢锁定着他们，尤其是莉亚手中的种子碎片。

它就是那声叹息的源头，是“虚无知海”在此地残留的……具象化意志。

【亵渎者……】一个干涩、仿佛亿万尘埃摩擦的声音直接在他们脑海中响起，【生命的……渣滓……回归……虚无……】

阴影蠕动着、伸出无数由纯粹“无”构成的触须，无声无息地向着他们蔓延而来。

所过之处，连那些石化的根须和尘埃都仿佛被“擦除”，彻底消失、不留丝毫痕迹。

萨尔瓦多开枪射击，爆能光束没入阴影，如同石沉大海，连一丝涟漪都未激起。

格鲁克怒吼着掷出一块巨石，巨石在接触阴影的瞬间就化为乌有，物理攻击无效、能量攻击无效。

“怎么办？！”阿丽莎的声音带着绝望。

她看向深红核心，又看向莉亚。

莉亚看着手中光芒越来越微弱的种子碎片，又看向那不断逼近的、代表终极湮灭的阴影。

她体内，那股黑暗的、属于“污染诺娃”的力量再次躁动起来，带着一种诡异的……兴奋？仿佛遇到了同源的存在。

深红核心的混沌躯体剧烈波动着，它在疯狂计算。

对抗“无”，任何“有”的攻击似乎都是徒劳。

种子碎片的力量是“生”的极点，或许能暂时阻挡，但无法消灭这残留的意志，反而可能因为对立而加速其活性。

它的“目光”落在莉亚身上，落在她体内那危险的平衡上。

一个极其冒险、近乎自杀的念头在它的核心形成。

【莉亚……】它的意念前所未有的凝重，甚至带着一丝……决绝，【接纳‘她’。】阿丽莎和萨尔瓦多都愣住了。

“什么？！”阿丽莎失声。

【唯有混沌，可容‘有’与‘无’。】深红核心的意念如同冰冷的刀锋，【以我为核心……引导你体内的两种力量……连同种子碎片……构建‘存在之锚’！

不是对抗……是……‘定义’！在此地，定义我们自身的‘存在’！让它……无法‘擦除’！】

这是赌博，赌莉亚能在深红核心的帮助下，控制住体内黑暗面的力量；赌混沌的本质能够暂时容纳生命与虚无的矛盾；

赌他们的集体意志，能够在这片被“无”统治的领域，硬生生开辟出一小块“有”的孤岛。

阴影的触须已近在咫尺，那冰冷的湮灭感几乎要冻结灵魂。

莉亚看着深红核心，看着它那沸腾的、仿佛要将自身也燃尽的混沌光芒。

她看到了阿丽莎眼中的恐惧与信任，看到了萨尔瓦多脸上的挣扎，看到了格鲁克无声的守护。

她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翠绿与暗红的光芒不再冲突，而是如同双螺旋般，前所未有地紧密交织在一起。

“好。”她轻声说，将种子碎片按在自己胸口。

深红核心猛地冲向莉亚，混沌的能量洪流毫无保留地注入她的身体。

同时，莉亚放开了对体内黑暗面的所有压制，那充满怨念与污染的力量咆哮着涌出，与纯净的生命力、种子的光辉、以及外来的混沌，疯狂地撞击、混合。

“啊啊啊——！”莉亚发出痛苦的呐喊，身体悬浮起来，三种截然不同的力量以她的身体为战场、进行着凶险无比的融合。

一个扭曲、不稳定、闪烁着混沌色彩、生命绿光与虚无暗影的能量漩涡以她为中心猛地扩张开来，撞上了那湮灭的阴影触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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