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它沉浸于这新发现的力量时,巢穴外、它的一只翼膜生物傀儡传递回一段影像:
那艘之前被巡猎者净化的“捡破烂号”所在区域,来了另一艘掠夺船,船体上喷涂着与“锈蚀獠牙”不同的标记——一个扭曲的骷髅与齿轮。
它们显然是来自另一个帮派“碎骨工坊”,它们似乎在调查“捡破烂号”消失的原因,很快,它们注意到了那个熄灭的秩序节点以及周围不稳定的规则场。
一个穿着肮脏技术服、戴着多功能目镜的掠夺者跳下船,仔细检查着节点残骸,又用仪器扫描着周围。
“……奇怪,节点不是自然衰竭,像是……被什么东西‘吃’掉了?”
他喃喃自语,声音通过傀儡传来。
“能吃秩序节点?扯淡吧!肯定是‘锈蚀獠牙’那帮混蛋搞了什么蠢实验炸了自己,顺便波及了节点!”
船上的同伙不以为然。
“不对……这残留的规则痕迹……很怪……”
技术服掠夺者似乎更加疑惑了。
“从未见过……像是……腐烂了?”
深红核心冷静地观察着,它的手段被注意到了、虽然被误解了,这既是风险、也是机会,一个更加庞大、更加冒险的计划,开始在它冰冷的意识中勾勒。
它不再仅仅满足于腐蚀节点,它要利用这新获得的力量、利用垃圾场的混乱、利用这些帮派之间的猜忌和贪婪……
它要制造一场混乱,一场足够大、足够吸引注意力的混乱,一场能让它趁乱摸鱼,真正触及那些上古残骸,或者找到其他更深层秘密的混乱。
它的目光,再次投向了那些在垃圾场中挣扎求生的卑微生命,投向了那些彼此敌对的掠夺者帮派,这一次、它不再只是寄生和利用。
它要成为幕后那双……点燃火药桶的手,深红核心,这台冰冷的生存机器,在获得了毒牙之后,开始思索如何下毒,混乱是阶梯、更是毒药。
深红核心的意识如同超新星爆发前的星核,在极致的压缩中计算着,新获得的腐蚀之力是钥匙,但锁孔遍布荆棘。
直接挑战秩序是愚蠢的,但利用秩序框架内的裂痕则是艺术,它的感知蔓延过垃圾场,无数傀儡的感官汇成一张巨大的、震颤的信息网。
它“听”到了“碎骨工坊”掠夺者对熄灭节点的困惑低语,“看”到了“锈蚀獠牙”因失去一艘船和一个小队而燃起的暴怒。
更捕捉到其他小帮派在阴影中蠢蠢欲动的贪婪,猜忌和贪婪、是比任何腐蚀尖针都更有效的催化剂,它开始编织,首先,它选中了“锈蚀獠牙”。
通过一只寄生在某个酗酒小头目身上的神经寄生虫,它在其醉酒沉睡时,向其潜意识植入了一段极其逼真、充满细节的“记忆碎片”:
记忆中,“碎骨工坊”的人利用某种未知的、散发着恶臭能量的武器,伏击了“捡破烂号”。
并用一种邪恶的技术“吸干”了秩序节点的能量,试图嫁祸给某种不存在的垃圾场怪物。
这段记忆是如此真实,带着被偷袭的愤怒和看到兄弟惨死的痛苦,深深烙印在小头目的梦境里。
第二天,小头目醒来,头痛欲裂,但那“记忆”却清晰得如同刚刚发生,他愤怒地向头目报告了自己的“发现”。
起初,“锈蚀獠牙”的头目并不全信,但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紧接着,深红核心对“碎骨工坊”采取了行动。
它操控几只机械鼠傀儡,咬断了“碎骨工坊”某个前哨站的能量管线,并在断口处,极其精细地留下了一丝微弱的、模拟“锈蚀獠牙”常用武器能量的痕迹。
同时,又混杂了一丁点几乎无法察觉的、来自那上古碎片的恶性腐蚀特性,当“碎骨工坊”的人赶来检修时,他们的仪器捕捉到了那丝熟悉的武器能量痕。
但更让他们心惊肉跳的是那残留的、让他们极其不适的腐蚀性能量特征——这特征与他们之前在熄灭节点处检测到的“腐烂”痕迹高度相似。
“是‘锈蚀獠牙’那帮杂种,他们不光动了手、还用了某种邪门的新武器!”
检修人员惊恐地汇报,猜忌迅速升格为敌意。
深红核心冷眼旁观,继续火上浇油,它选择了一处位于两帮势力范围交界处的、相对脆弱的秩序节点,这一次,它没有用尖针缓慢腐蚀。
它命令一群被寄生的、体内蕴含着不稳定能量的自爆甲虫,潜伏到那节点下方。
然后,它计算好时间,在同一时刻,分别向两帮的巡逻队发送了匿名的、来自“对方”频道的挑衅信号,并将信号源定位在那处节点附近。
“锈蚀獠牙”和“碎骨工坊”的巡逻队几乎同时被激怒,冲向信号源所在地,就在他们即将碰面、剑拔弩张的瞬间——深红核心引爆了自爆甲虫!轰!!!
剧烈的爆炸并非为了杀伤,而是为了制造最大的能量扰动和规则混乱,爆炸点正好位于那处脆弱节点的关键规则脉络上。
内外夹击!内部的腐蚀(甲虫爆炸蕴含的恶性规则扰动)与外部的能量冲击(爆炸本身)同时作用!
那处秩序节点甚至连闪烁都没来得及,就如同被重锤击中的玻璃般、瞬间崩溃!嗡——!!!一个远比之前那个节点熄灭时庞大得多的规则空洞骤然出现。
周围的时空仿佛塌陷了一般,巨大的引力紊乱产生,堆积如山的废弃物疯狂地向着空洞中心塌陷、碰撞、爆炸。
一场小范围的规则风暴,被人工制造了出来。
冲过来的两帮掠夺者瞬间被卷入了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他们的舰船在紊乱的引力场和能量乱流中剧烈摇晃,彼此碰撞,爆炸声和咒骂声响成一片。
“是陷阱!‘碎骨工坊’的混蛋引爆了节点!”
“放屁!是你们先动的手!”
混乱中,谁也无法冷静判断,积累的猜忌和眼前的灾难瞬间点燃了所有怒火。
幸存的掠夺船疯狂地向对方开火,能量光束在混乱的风暴中交错、更加剧了这场灾难,垃圾场的其他区域被惊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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