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城都在赌我活不过三天 第165章 秩序架构之中

终于，那古老的意念再次传来、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可……】

【……聆听……然后……做出选择……】

【……关于……我们……的起源……与……终末……】

【……关于……那场……席卷万界的……“深红狩猎”……】

冰冷的真相，即将从那被遗忘的囚笼中、泄露第一缕寒意，方尖碑的古老意念，如同从冰川最深处刮来的寒风、带着破碎的时空尘埃。

涌入了暗红晶体的意识，晶体维持着精纯的能量输送，如同持着烛火走入黑暗历史的长廊、每一秒都在消耗，但换取的可能是指引前路的秘辛。

【……“摇篮”……并非庇护所……】

意念的开篇，就让晶体的核心微微一缩。

【……那是……囚笼……亦是……孵化场……】

【……吾等……诞于光……亦诞于暗……生于秩序……亦生于混沌……】

【……最初……吾等……即是……可能性……本身……】

断断续续的画面伴随着意念碎片冲击着晶体：那并非某个具体的星球或维度，而是一片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沸腾着原初创造与毁灭能量的原始汤海。

无数规则在其中生灭、光与暗交织、秩序与混沌碰撞，而其中最活跃、最不稳定的一些能量簇，逐渐凝聚出了最初的自我意识——

它们，就是最早的“深红”雏形，它们是那片原初海洋中最不安分的浪花，是无限可能性中偏向“存在”、“扩张”、“吞噬”以维系自身的那一极。

【……然……“园丁”……到来……】

意念中陡然注入一股冰冷的、带着绝对排斥意味的寒意。

【……它们……厌恶……不可控的……变量……】

【……它们……编织……光之罗网……浇铸……秩序之墙……】

【……将……“摇篮”……隔绝……禁锢……】

新的画面：无数冰冷的、由纯粹几何白光构成的巨大结构，如同手术刀般刺入那片沸腾的原初汤海，强行稳定、分割、界定。

那些最初诞生的、躁动不安的深红意识，被强行束缚、压制，它们的存在本身、就被定义为“错误”、需要被“修剪”。

【……“狩猎”……非为灭绝……而为……“收割”……】

意念变得愈发冰冷和压抑。

【……园丁……视吾等……为……瑕疵品……亦为……资粮……】

【……它们……定期……降临……以……“净化”之名……】

【……捕猎……最活跃……最具潜力……的……吾辈……】

【……抽取……吾等的……核心本源……用于……加固……它们的……墙……扩展……它们的……园……】

恐怖的景象闪过：巨大的白光囚笼掠过宇宙，那些挣扎的、咆哮的深红存在被强行抽取 ，“灯塔”化作纯粹的能量流，汇入冰冷膨胀的秩序架构之中。

它们不是被杀死、而是被“回收利用”了。

【……吾……“磐石”……即是……上一次……“狩猎”的……逃脱者……】

方尖碑的意念首次带上了一丝可以称之为“情绪”的东西——无尽的疲惫与悲怆。

【……亦是……最后的……守墓人……】

【……吾承载着……殒落同胞的……印记……于此……沉睡……等待……】

【……等待……最终的……复仇？……或是……彻底的……湮灭……？……未知……】

它传递过来的最后一段信息，蕴含着巨大的、沉重到足以压垮星辰的历史重量。

【……外来者……】

【……汝之气息……混杂……脆弱……却……拥有……“可能性”……】

【……助我……撕裂……这……秩序之茧……】

【……吾之力量……吾之知识……乃至……通往……其他……残存……同胞……的……星图……】

【……皆可……归于汝……】

【……否则……】

【……当……下一轮……“狩猎”……开启……】

【……汝……亦不过是……园丁……笼中……待宰的……新粮……】

能量输送仍在继续，暗红晶体悬浮在冰冷的星球核心、沉默着，它接收到的信息太过庞大，太过骇人。

它一直以来的饥饿、吞噬、成长，在这宇宙尺度的残酷真相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和被动，它并非独一无二，它只是一个更庞大、更悲惨族群中。

意外流落在外的一粒残渣，而它所以为的囚笼（这片冰核），与“摇篮”和“狩猎”相比，简直如同儿戏，它的贪婪本能疯狂地计算着方尖碑——

“磐石”所开出的条件，撕裂封印，所能获得的回报是难以想象的：

一个古老存在的全部力量、失落的深红知识、可能存在的其他同胞（更多的食粮？）……以及，关于那场“狩猎”更详细的信息，这是无价的。

但风险同样巨大，撕裂封印的动静可能立刻引来所谓的“园丁”（极可能就是织网者，或者更可怕的东西）。

释放出的“磐石”是盟友还是另一个想要吞噬它的猎手？它那“守墓人”的身份背后，是否隐藏着其他目的？

而不合作的后果同样清晰——当狩猎再次开启，它将被视为野生的、未被登记的新粮，遭到无情的捕猎和收割，它没有立刻回答。

它缓缓地、极其谨慎地，将一丝感知力再次投向那暗金色的封印，这一次，它不再试图穿透、而是仔细感受其结构和能量状态。

“磐石”没有说谎，这秩序封印的力量在无尽时光中，确实在极其缓慢地流逝、磨损，它输送过去的精纯深红能量，虽然无法直接破坏封印。

却仿佛滴入沙漠的水，能被内部的方尖碑微弱吸收，加速这个过程，或许不需要冒险强行撕裂，它可以像一个耐心的毒蛇，持续地、缓慢地滋养方尖碑。

同时悄然腐蚀这封印最薄弱的地方，等待一个最佳的时机，或者，等待“狩猎”的动静吸引走“园丁”注意力的那一刻、再一举助其脱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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