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游县衙,大堂之上。
知县吴大老爷升堂问案。衙役将张福、李禄两名凶犯押上堂来,跪倒在地。
吴知县一拍惊堂木:“你二人姓甚名谁?报上名来!”
左边那人答道:“小人张福,外号‘抓天鹞鹰’。”
右边那人道:“小人李禄,外号‘过街老鼠’。”
吴知县问:“那和尚是谁打死的?”
李禄抢先道:“回老爷!是张福打死的!小人只是劝架!”
张福急道:“老爷明鉴!是李禄动的手!”
吴知县怒道:“混账东西!到底是谁?!”
李禄眼珠一转:“老爷不信,可验看张福手上是否有血!他说我打死的,我手上干干净净!”
吴知县命衙役查验,果然张福手上有血迹。吴知县厉声道:“张福!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狡辩?!”
张福见抵赖不过,索性把心一横:“老爷!和尚是我打死的我认!但北门外高家钱铺门口,一刀砍死刘二混的,可是李禄干的!”
吴知县闻言一惊!心中暗想:“怪不得济公圣僧骂他俩是王八,果然都不是好东西!”
书中交代,这张福、李禄本是龙游县的两个破落户泼皮。平日里游手好闲,专干些欺行霸市、讹诈钱财的勾当。两人各自娶了媳妇,却都不是安分守己的主儿。他们在外结交些有钱的浮浪子弟,见谁家有钱,就想方设法套近乎,请吃请喝,陪着嫖赌。混熟后,便带回家中,让自家媳妇勾引对方。他们假装不知情,充好人,不是向人家借钱,就是借当铺。媳妇则今天要打镯子,明天要置衣裳,两口子靠这手段吃穿不愁。
那刘二混本是李禄的远房表亲,得了本家几百两银子。李禄见刘二混有钱,便热情邀他到家中居住,吃喝不分。李禄的妻子使出手段勾引刘二混。刘二混年轻好色,哪经得起诱惑?很快就把银子花在李家,吃喝穿戴全包了。后来银子花光,刘二混仍赖在李家白吃白喝。李禄要赶他走,刘二混理直气壮:“我的钱都花在你们家了!我没处去!你们吃我就吃,你们喝我就喝!”李禄撵不走他,怀恨在心。
这天,张福、李禄在酒馆喝酒。这两人是拜把兄弟,臭味相投,无话不谈。李禄诉苦:“三哥,你看那刘二混,吃我的喝我的,还赖着不走!我打算约他出来喝酒,灌醉后一刀结果了他!三哥你帮个忙,日后有用得着小弟的地方,绝不含糊!”
张福一拍胸脯:“兄弟的事就是我的事!干!”
次日,二人约刘二混喝酒。李禄暗藏钢刀。刘二混心中烦闷,酒入愁肠,很快酩酊大醉。李禄背起他,张福跟着,来到北门外高家钱铺门口。时近二更,铺户关门,四下无人。李禄素与高家钱铺有仇(因换银子时嫌手续费高,常起争执),心想:“把刘二混杀在他铺门口,让他吃官司!”于是将刘二混放在地上,一刀毙命!二人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谁知天网恢恢!
今日张福见李禄将打死和尚的罪责推给自己,心生怨恨,索性将杀刘二混的事也抖了出来!
吴知县听罢,厉声问李禄:“你还有何话说?”
李禄张口结舌:“是……是张福出的主意!他帮我杀的!”
吴知县冷笑:“两个混账东西!来人!先将二人收监!本县要去验和尚的尸首!”
正要吩咐仵作(验尸官)出发,吴知县忽然想起济公交代的话和那张字柬。他掏出字柬,拆开一看,上面写着四句偈语:
“贫僧今日必死,老爷前来验尸。
吩咐仵作莫相移,休叫贫僧露体。”
吴知县暗暗称奇:“圣僧果然能未卜先知!”于是吩咐仵作:“验尸时不准脱和尚衣裳,不准移动尸身,只验头部伤痕即可!”
仵作领命,查验后回报:“老爷,和尚后脑海有伤,长二寸余,宽三寸余,伤及要害,脑浆迸流,系致命伤。”
吴知县命书记官记录尸格(验尸报告),吩咐用席子盖住和尚尸身,派地方官看守。然后押解张福、李禄回衙。
吴知县走后,地方官和衙役们聚在二龙居喝酒。掌柜的为息事宁人,好酒好菜招待。众人议论纷纷。
地方官刘头说:“奇怪!和尚的脑袋怎么一拳就打碎了?”
另一衙役道:“我也想不通!”
掌柜的叹道:“可惜这位和尚死了!他是我们的财神爷啊!平时我这店冷冷清清,今天全仗他招来这么多客人!他要不死,我天天管他两顿饭!”
地方官笑道:“你别胡扯了!我去瞧瞧和尚到底怎么死的?”说着走到街心,掀开席子一角偷看。这一看不要紧,只见和尚竟朝他龇牙一笑!吓得他“妈呀”一声,连滚带爬跑回酒馆!
众人忙问:“怎么了?”
地方官脸色惨白:“死尸……死尸朝我笑了!”
一衙役不信邪:“胡说!死人怎么会笑?定是你眼花了!我去看!”他走到尸身旁,刚掀开席子,和尚突然一个翻身坐起来,摸摸脑袋:“哎哟!”跳起来就往南跑!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