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兴店内,气氛微妙。济公刚刚治好了王忠的沉疴,又用神乎其神的手段,让那偷金贼马茂自行投水毙命,了结了傅有德一桩心事。他将十二锭黄金原封不动地归还给傅有德,还让柴元禄、杜振英把秦相给的二百两盘缠也一并赠予,说是念他是个忠义仆从。傅有德千恩万谢,揣着失而复得的巨款和意外之财,告辞离去。
傅有德一走,柴元禄和杜振英可就犯了愁。柴元禄苦着脸对济公说:“师父啊!您老人家慈悲为怀,我们佩服!可……可咱们这趟是出来办案抓华云龙的啊!刚才去通顺店打听,华云龙昨天就跑了!现在您又把咱们的盘缠全给了傅有德,咱们仨现在是身无分文!这出门在外,吃饭要饭钱,住店要店钱,咱们可怎么办啊?”
一旁的杜振英也嘟囔道:“就是啊师父,在临安城还好说,这荒郊野外的,没钱可真是寸步难行啊!”
济公却满不在乎,掏掏耳朵,笑嘻嘻地说:“怕什么?有和尚我在,还能饿着你们?放心,但凡是饭铺店家,只要我和尚伸手指指自己的鼻子,他就不能跟咱们要钱!咱们想走就走!”
杜振英小声嘀咕:“不指鼻子,人家也不让走啊……”
这时,刚被治好的客人王忠在一旁听得真切。他心想:“济公长老治好了我的绝症,等于救了我一命,这天大的恩情,我理应酬谢。”于是,他拿出一百两银票,恭敬地递给济公:“圣僧,您救了我的性命,这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请您务必收下,权作路上的盘缠。”
谁知济公把脸一沉,看都不看那银票,摆手道:“拿走拿走!和尚我家财万贯,稀罕你这点银子?给人治病是和尚我的本分,要是图钱,我就不叫济颠了!快收回去,不然和尚我可要恼了!”
王忠见济公态度坚决,语气不悦,不敢再坚持,只好讪讪地把银票收了回去,心中对济公的品行更是敬佩。
济公站起身,对柴、杜二人一挥手:“行了,别磨蹭了!华云龙那小子跑不远,二位头儿,跟我拿贼去!”
柴元禄和杜振英面面相觑,心里叫苦不迭,但也不敢违拗,只好硬着头皮跟着济公出了天兴店。陈孝、杨猛等人送出门外,目送着这一僧二差这奇怪的组合离去。
三人出了千家口,沿着官道往前走。此时已过正午,烈日当空,三人腹中早已饥肠辘辘。走了约莫二三十里地,前面出现一个小镇,镇口有家饭铺,旗幡招展,里面传来锅勺碰撞和食客的喧哗声。
柴元禄饿得前胸贴后背,忍不住对济公说:“师父,您老人家行好事是把钱都舍了,可咱们这肚子不答应啊!没钱,怎么吃饭?难不成真去化缘?”
济公舔了舔嘴唇,眼睛盯着那饭铺,嘿嘿一笑:“别急别急,跟着和尚我,饿不着!走,咱们进去吃顿好的!”说着,竟带头朝那饭铺走去。
柴、杜二人将信将疑,只好跟着。走到近前,才看清这饭铺规模不小,招牌上写着“醉仙楼”三个大字。厨房里刀勺乱响,香气四溢,大堂里座无虚席,人声鼎沸。
济公到了门口,根本不看前面那些普通座位,径直就往里面闯。跑堂的伙计见进来一个破衣烂衫的穷和尚,后面跟着两个穿着月白粗布裤褂(像是差役便服)、脚蹬岔配鞋的汉子,心里就有点瞧不上,懒洋洋地没动弹。可见他们三人不停步,直接往后堂走,伙计只好跟上来,心里嘀咕:“这仨穷酸,还挺会挑地方,后堂可是雅座,价钱贵着呢!”
后堂果然比前堂清净雅致不少,清一色的金漆八仙桌,红木椅子。济公大剌剌地走到正中一张空桌坐下,柴、杜二人只好在他左右坐下。
伙计走过来,带着几分揶揄的口气问:“三位爷,来啦?吃点什么?”
济公把眼一翻:“算我没来!”
伙计被噎了一下,没好气地说:“来了就是来了!三位要点什么酒菜?”
济公问:“你们这儿都有什么好吃的?”
伙计心想,正好臊臊你,便如数家珍地报起菜名,语气带着炫耀:“我们这儿啊,烧烤红白,煮煎炒炖烹炸,那是样样俱全!碟分大、中、小,碗有粗、细、精!应时小吃,随意便酌,果品珍馐,两京碗菜,那都不在话下!要说顶好的,就是上等高摆海味全席!您三位要点啥?”
济公一听“海味全席”,眼睛一亮,问:“这上等海味席,一桌多少钱?”
伙计得意地说:“不贵,八两银子一桌!”
济公一拍桌子:“好!就来一桌上等海味全席!再给我来一坛上好的绍兴花雕酒!要陈年的!”
伙计一听,吓了一跳,心里暗骂:“这疯和尚,真敢点啊!一桌席八两,再加上好酒,得十多两银子!看你们这穷样,吃完拿什么结账?”但嘴上不敢说,只得答应着,下去吩咐厨房准备。
不一会儿,伙计开始上菜。先是四个干鲜果品压桌,接着是四冷荤、四热炒,然后是各种鸡鸭鱼肉,山珍海味,陆陆续续摆了一大桌子,杯盘罗列,琳琅满目,香气扑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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