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巷杨府书房内,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烛火摇曳,映照着几张神色各异的脸庞。
杨再田杨大人,这位曾官居成都府正堂的退休官员,此刻强压着内心的惊涛骇浪,目光锐利如刀,死死盯着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的黑衣蒙面刺客。赵凤山太守站在一旁,神情复杂,既有破案的庆幸,也有对老友安危的担忧。而济公,则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蹲在角落里,饶有兴致地研究着桌上果盘里的一只梨。
“说!你究竟是何人?为何深夜潜入我府,行此刺杀之举?我杨再田自问为官还算清正,与你何怨何仇?”杨再田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毕竟,任谁在鬼门关前走一遭,都无法完全平静。
那刺客挣扎着抬起头,黑巾已被扯下,露出一张年轻却带着几分桀骜与沧桑的脸。他看了看杨再田,又瞥了一眼角落里的济公,嘴角泛起一丝苦涩而嘲讽的笑意。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朗声道:“哼!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老子姓华,名云龙,绰号‘乾坤盗鼠’,西川人民!今日栽在你们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皱一皱眉头,不算好汉!”
此言一出,杨再田和赵凤山都是一惊!“华云龙”?这不正是秦相府盗窃案、乌竹庵命案、泰山楼杀人案的头号通缉要犯吗?他竟然就是今晚的刺客!
赵凤山连忙上前一步,对杨再田说道:“兄长,此贼乃是朝廷重犯,牵扯数条人命大案,尤其是秦相府的案子,干系重大。依小弟之见,应立即将其押解至相府,交由秦相爷亲自审理发落,也好了结这桩惊天大案。”
杨再田此刻心有余悸,哪里还有异议,点头道:“贤弟所言极是。”他转身对着济公,深深一揖,语气充满了感激与后怕:“圣僧!今夜若非您老人家未卜先知,神通广大,及时赶到,小弟我……我早已成为泉下之鬼了!经此一事,小弟方知天地之大,玄妙无穷,以往对僧道之偏见,实属坐井观天!从今往后,定当虔心敬奉,再不敢有丝毫怠慢!”这番话,确是发自肺腑。
济公啃了一口梨,汁水淋漓,含糊地摆摆手:“哎呀,杨大人言重了,和尚我也就是碰巧路过,顺便管管闲事。好啦好啦,别杵着了,折腾大半宿,肚子都饿扁了,赶紧弄点酒菜来填填肚子是正经!”
杨再田此刻对济公已是奉若神明,连忙吩咐下人重新整治杯盘,端上热腾腾的酒菜。三人围坐桌旁,杨再田亲自为济公斟酒布菜,态度恭敬至极。赵凤山也陪着喝了几杯,压压惊。济公则是来者不拒,大快朵颐。
就在这惊魂初定、推杯换盏之际,忽听外面传来一阵喧哗之声。守门的家丁进来禀报:“启禀老爷,太守衙门派了轿子来接赵大人,现在府外等候。”
不多时,只见赵太守的贴身随从赵福、赵禄二人,捧着官服包裹走了进来。赵凤山这才想起自己还穿着一身别扭的差役衣服,连忙起身,在内室换回了四品太守的官服。
他一边换衣服,一边问赵福:“是谁告知你们我在此处的?”
赵福答道:“是如意巷的打更人李三,天刚蒙蒙亮就跑到衙门报信,说是奉了济公长老之命,让我等速来杨府迎接大人。”
赵凤山闻言,心中豁然开朗,对济公的神机妙算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他换好官服,走出内室,容光焕发,恢复了朝廷大员的威仪。他向济公询问道:“圣僧,您是随弟子一同坐轿前往相府,还是……?”
济公抹了抹嘴上的油,打了个饱嗝:“你们先走,押着那贼人去交差。和尚我吃撑了,得溜达溜达消消食,随后就到。”
赵凤山不敢勉强,便向杨再田告辞。杨再田亲自将众人送出府门。柴元禄、杜振英、雷世远、马安杰四位班头,押解着垂头丧气的华云龙,簇拥着赵太守的官轿,一路径直往秦相府而去。
到了相府,门房急忙入内通报。此刻,秦桧秦相爷正在书房中焦躁不安。自从昨夜济公和赵太守离去后,他就在书房等候消息,直等到四更天也不见人影,实在困倦不堪,便和衣在榻上小憩了片刻。天亮后,他草草梳洗,用了些点心,心中正自烦闷,闻听赵太守已拿获刺客并押解到府,精神顿时一振,立刻吩咐:“先请赵太守进来回话,再将贼人带上来!”
赵凤山进入书房,将昨夜如何在如意巷杨再田家中,依济公之计设伏,如何擒获意图行刺的华云龙等情,详细禀报了一遍,尤其强调了济公的关键作用。
秦桧听罢,一面命人将贼人带上来,一面心中暗忖:“这疯和尚,果然有些鬼门道!”
不多时,华云龙被押上堂来。他虽然被绑,但依旧挺直腰板,脸上毫无惧色,反而用挑衅的目光直视秦桧。秦桧见他如此嚣张,心中怒火升腾,拍案喝道:“大胆狂徒!你就是华云龙?本相的玉镯、凤冠,可是你所盗?现在何处?速速从实招来,免得皮肉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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