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山一声令下,苏府的家丁护院们如狼似虎般冲进内室,手持棍棒绳索,将那张雕花大床团团围住。几根长棍带着风声,狠狠地向床底下捅去,发出“噗噗”的闷响。
床下的陈亮吓得魂飞魄散,心几乎要从嗓子眼跳出来。就在棍子捅进来的瞬间,他猛地提气,施展轻功,整个身体如同壁虎般紧紧贴在了床板底部,全靠一口真气支撑。家丁们胡乱捅了几下,只觉得床下空空如也,便回禀道:“员外,床底下是空的,没扎着东西,怕是没贼。”
陈亮刚松了一口气,以为躲过一劫,却听济公在外面笃定地说:“没贼?不可能!我闻着味儿了,准有!你们拿灯笼照照,或者干脆把床翻过来瞧瞧!我说有,那就一定有!”
苏北山对济公的话深信不疑,立刻命令四个壮实的家丁:“进去,把床给我翻过来!”
陈亮一听,心彻底凉了!这床一翻,自己还能往哪里藏?眼看家丁们已经动手,他把心一横,与其被瓮中捉鳖,不如拼死一搏!就在床被抬起翻转的刹那,陈亮如同离弦之箭般从床底蹿出,手中钢刀寒光一闪,口中喝道:“挡我者死!”
他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把围着的家丁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一个反应快的家丁举起木棍格挡,“当”的一声脆响,陈亮的刀砍在棍上,火星四溅。趁着众人一愣神的功夫,陈亮虚晃一刀,身形一矮,如同泥鳅般从人缝中钻出,撞开窗户,跃上房檐,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夜色之中。他心慌意乱,连刀都脱手落在了屋内。
“抓贼啊!贼人上房了!”家丁们一片惊呼,但哪里还追得上陈亮的身影?
陈亮逃出苏府,在暗处换下夜行衣,惊魂未定地等到天亮。他心有不甘,又悄悄潜回苏府附近,想看看后续如何。只见苏府大门开启,垂头丧气的苏福走了出来,嘴里还嘟囔着:“员外不要我了,我可往哪儿去呢……”
陈亮一见这罪魁祸首,怒火中烧,几步冲上前去,一把揪住苏福的衣领,怒道:“站住!我正找你呢!”说罢,不容分说,抡起拳头便打!他身手矫健,拳头又重又狠,直打得苏福哭爹喊娘,连连求饶。
正打得兴起,路边走过两个早起去果子市贩货的人,见有人打架,连忙过来劝解:“二位,二位!大清早的,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能好好说?别打了,别打了!”
陈亮抬头一看,见是路人劝架,便顺势收手,对那两人拱拱手:“二位大哥说的是,堂前生瑞草,好事不如无。既然二位出面,这个面子我给了。”说完,又瞪了苏福一眼。
那两人仔细一看,认出了鼻青脸肿的苏福,惊讶道:“咦?这不是苏管家吗?你们这是为什么打起来啊?”
苏福委屈地抹着鼻血:“我……我也不知道啊!我都不认识这位好汉,无冤无仇的,他上来就打我……”
那两人劝道:“算了算了,苏管家你快走吧。”苏福不敢停留,一瘸一拐地慌忙逃走了。
他刚走没多久,另一个祸首余通也从苏府侧门被放了出来。原来,苏北山本欲将二人送官,济公却道:“不必惊动官府了。他们既已认错苦求,略施惩戒,让他们知道厉害便罢。若再不悔改,自有天谴报应。”苏北山听从了济公的话,天亮后便将二人逐出府门。
陈亮一见余通,新仇旧恨涌上心头:“都是你这厮出的馊主意,害得我差点铸成大错!”他再次冲上前,揪住余通,拳打脚踢,比打苏福时更狠!余通被打得满地打滚,哀嚎不止。恰巧又有个路人经过劝架,陈亮这才罢手,余通也狼狈不堪地逃走了。
陈亮正在原地平复心情,琢磨着下一步该怎么办,只见苏府大门再次开启,济公摇着扇子走了出来,手里还拎着陈亮昨晚遗落的那口钢刀。苏北山跟在后面挽留:“师父,用了早饭再回庙吧,何必这么匆忙?”
济公摆摆手:“不了不了,得回庙里看看。半个多月没回去,心里惦记着呢。”说罢,便晃晃悠悠地往城外方向走去。
陈亮见状,连忙悄悄跟上。他既想拿回自己的刀,又怕济公责怪,心中忐忑。跟了一段路,见四周无人,陈亮鼓起勇气想上前讨要,却听济公仿佛自言自语,实则说给他听:“嘿!你这小子胆子不小,还敢来跟我要刀?信不信我一刀剁了你?眼见之事犹然假,耳听之言未必真!你也不打听清楚,就要杀人家满门,差点错杀好人!这刀啊,我得卖了换酒喝!”
正巧,旁边有个专门收售古玩字画、刀剑兵器的小贩路过,听见济公的话,凑过来一看陈亮那口刀,只见刀身雪亮,寒气逼人,确是百炼精钢的好刀,便问道:“老师父,这刀怎么卖?”
济公斜睨了他一眼:“两壶好酒的价钱,你就拿走。”
小贩笑了:“老师父,您喝什么价钱的酒啊?”
济公一本正经:“十两银子一壶的。”
小贩一听,连连摆手:“得嘞,您老自己留着喝吧!”说完笑着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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