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堡大厅之内,灯火通明。华云龙的出现,如同在滚油中泼入一瓢冷水,瞬间点燃了潜伏在房梁之上的雷鸣、陈亮、柳瑞三人心中的怒火!
雷鸣一见这背信弃义、镖伤杨明、作恶多端的华云龙,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他双眼喷火,牙关紧咬,右手猛地探向腰间,“沧啷”一声轻响,钢刀已半出鞘!他身形微动,就要从梁上飞扑而下,擒拿此寮!
“二哥!且慢!” 一旁的柳瑞眼疾手快,一把按住雷鸣握刀的手腕,低声道:“不可鲁莽!”
陈亮也急忙凑近,压低声音:“二哥,柳贤弟说得对!此事需从长计议!”
雷鸣强压怒火,声音从牙缝里挤出:“为何拦我?此等恶贼,人人得而诛之!今日撞见,岂能放过?”
柳瑞紧握雷鸣手腕,冷静分析:“二哥息怒!你想想,第一,这吴家堡是吴坤的老巢,庄丁众多,戒备森严。你我三人虽有些武艺,但双拳难敌四手,一旦动起手来,未必能稳操胜券。第二,你我三人并非官差,即便侥幸擒住华云龙,又该送往何处衙门?常山县?他犯案多在临安,常山县未必肯接这烫手山芋。第三,退一步讲,当初在玉山县,我等三十六人与华云龙也曾义结金兰,在神前烧过香,虽是他不仁,我等若直接动手,未免显得不义。他多行不义,自有天收,更有济公长老那般神通广大的高人盯着他,何须我等越俎代庖,徒惹麻烦?再者,华云龙狡诈异常,武功不弱,万一擒拿不成,反打草惊蛇,再想找他可就难了!”
陈亮也附和道:“柳贤弟言之有理。二哥,小不忍则乱大谋。济公师父命我等前往曲州府送信,才是正事。何必在此节外生枝?”
雷鸣听二人分析得头头是道,虽心有不甘,但也知贸然动手风险太大。他重重叹了口气,将钢刀缓缓推回鞘内,恨恨道:“便宜这厮了!且让他多活几日!” 三人遂屏息凝神,继续在暗处观察厅内动静。
只听华云龙对吴坤诉苦道:“吴大哥,小弟如今是虎落平阳,龙困浅滩。若蒙兄长不弃,暂借些盘缠,小弟想去曲州府投奔田本田大哥处躲些时日。待风头稍过,再来兄长府上叨扰。有您二位兄长照应,小弟便有了底气,不再惧怕那些仇家了。”
吴坤大手一挥,显得十分豪爽:“华二弟何必见外!你我兄弟,你的难处便是我的难处!管家吴豹!”
一个精干的中年管家应声上前:“小的在。”
“去!到库房取五百两银子来,给华二爷做盘缠!”
“是!” 吴豹躬身领命,提上一盏灯笼,取了钥匙,退出大厅。
房上三人一听“库房”二字,心中一动!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柳瑞低声道:“这恶霸搜刮民脂民膏,库中必有不义之财!我等何不趁此机会,探探他的库房?若有机会,取他些金银,也好接济那被逼远走的阎文华一家,或是作为我等盘缠?”
雷鸣、陈亮点头称善。三人于是悄无声息地滑下房梁,如狸猫般蹑足潜踪,远远尾随管家吴豹。
只见吴豹提着灯笼,穿过大厅东侧的箭道,进入第二进院子。院东有个角门,穿过角门,有一间更房,里面有几个值夜的家丁。
吴豹走到更房门口,道:“各位辛苦。”
打更的头目王二探头问道:“吴管家,这么晚了,有何贵干?”
吴豹道:“庄主爷来了贵客,西川路的华云龙华二爷到了。庄主命我去开库房取些银子。”
王二笑道:“原来是华二爷来了!管家快请吧。”
吴豹点点头,提着灯笼来到北面一间坚固的石屋前——这便是库房。他将灯笼放在台阶上,取出钥匙,准备开门。就在他低头开锁的功夫,忽觉眼前一暗,扭头一看,台阶上的灯笼竟不见了!
吴豹一愣,以为是打更的王二跟他开玩笑,便返回更房门口,却见那熄灭的灯笼好端端地放在更房门外地上。他有些恼火,冲着里面喊:“王二!是不是你们谁把灯笼给我拿这来了?跟我开什么玩笑!”
更房里众人纷纷否认:“吴管家,我们都没出去啊!”“谁拿你灯笼了?”
吴豹将信将疑,骂骂咧咧地重新点亮灯笼,再次回到库房门口。他哪里知道,方才正是柳瑞施展绝顶轻功“踏雪无痕”,趁他开锁分神之际,悄无声息地取走又放回了灯笼,意在试探虚实并制造混乱。
吴豹再次用钥匙打开库房大门上的铜锁,推门而入。他万万没想到,雷鸣、陈亮、柳瑞三人已趁他第一次折返更房质问的短暂空隙,如三道青烟般溜进了库房!
库房内果然堆满箱笼。三人正欲打开箱笼取银,忽听门外脚步声又起,吴豹去而复返!情急之下,三人迅速闪身躲进东里间屋的大柜底下。
吴豹进得库房,径直走到西里间,打开一个柜子,取出两封银子(每封五十两),随即转身出门,从外面上锁,“咔嚓”一声,将三人锁在了库房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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