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星的星绒草海,又到了花开最盛的季节。
银白色的草叶在夕阳下泛着柔光,星尘虫的光点在草间穿梭,像流动的星河。凌越推着轮椅,缓缓走在草地上,轮椅上的喵千岁披着厚厚的披肩,银发在风中轻轻飘动,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唯有那双眼睛,依旧清亮如星。
“还记得吗?第一次带小星和小绒来这里,小星非要抓星尘虫当宠物,结果被蛰得哭鼻子。”喵千岁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笑意。
凌越停下脚步,弯腰替她理了理披肩,指尖划过她无名指上那枚已有些磨损的星核戒指:“记得。小绒还说要把星尘虫养在花盆里,说它们的光比台灯亮。”
两人相视而笑,笑声在草海中回荡,惊起几只发光的飞鸟。
岁月不饶人。凌越的背早已不再挺直,走路时需要拄着拐杖,那双曾精准操控星尘号穿越陨石带的手,如今连端起茶杯都有些颤抖。喵千岁的空间异能也随着精力衰退渐渐微弱,偶尔想瞬移到桌边拿本书,都需要积攒半天力气。
但他们从未觉得遗憾。
小星早已接掌星尘旅团,将航线扩展到了更远的仙女座星系,他的儿子——那个曾举着玩具炮的小男孩,如今已是星际闻名的探险家,正沿着他们当年的足迹,寻找新的星尘花。
小绒的星尘花园成了全星系最大的植物研究中心,培育出的“永恒花”能在任何环境下绽放,花瓣上永远映着彩虹星云的颜色。她的女儿继承了她的温柔,常常带着最新培育的花来看望他们,说要让爷爷奶奶的房间永远有春天的气息。
雷的小说出到了第十五部,封面上的他早已是白发苍苍的老者,却依旧笑得像个孩子。他说这是最后一部,要写凌越和喵千岁的晚年,书名就叫《星落归根》。
“雷那家伙,连我们晒太阳都要写进书里。”喵千岁轻轻拍了拍凌越的手背。
“他说,这是最温暖的故事。”凌越在她身边坐下,从随身的布袋里拿出一块脆星饼,用手掰成小块,慢慢喂给她,“还是莉娜医生家的配方,小星特意让人送来的。”
喵千岁咬了一口,清甜的味道在舌尖化开,和记忆中初遇时的味道一模一样。她忽然想起在星尘号残骸里,他递给她的第一块能量棒,那时的他眼神疏离,却在她接过时,悄悄松了口气。
“凌越,”她轻声说,“我好像……有点累了。”
凌越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安稳而温暖:“那就睡一会儿,我在这里陪着你。”
喵千岁闭上眼睛,靠在他的肩头,呼吸渐渐平稳。夕阳的余晖洒在她脸上,镀上一层柔和的金光,像睡着了的孩子。星尘虫的光点在她周围盘旋,像在为她盖上一层星光被。
凌越静静地坐着,没有说话。他知道,她只是去了另一片星云,那里有星灵的歌声,有永不凋谢的星尘花,有他们年轻时追逐过的所有风景。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传来脚步声。小星和小绒带着孩子们来了,看到草地上的景象,都放轻了脚步。
“爸,妈她……”小星的声音哽咽。
凌越摇了摇头,指了指喵千岁脸上的笑容:“她很安详。”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盒子,里面是两枚用星尘号最后一块残骸打磨的吊坠,形状是他们的星座,和当年那对戒指一模一样。他将其中一枚轻轻放在喵千岁的胸前,另一枚戴在自己脖子上。
“等我。”他在她耳边轻声说。
那天晚上,蔚蓝星的夜空格外明亮。三颗卫星同时升起,星绒草海的光芒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璀璨。星尘博物馆的工作人员说,看到星尘号的模型发出了淡淡的蓝光,像在为它的女主人送行。
半年后,凌越在睡梦中安详离世。临终前,他的手里紧紧攥着那枚星核戒指,床头放着雷写的《星落归根》,书页翻开在彩虹婚典的那一页。
按照他的遗愿,小星将他们的骨灰混合在一起,撒向了彩虹星云。据说那天,星灵的歌声持续了整整一夜,彩虹拱门的光芒照亮了半个星系,像在迎接一对久别重逢的恋人。
许多年后,星尘号依旧在星海中航行,只是驾驶它的,已是第四代星尘人。博物馆里,凌越和喵千岁的照片被挂在最显眼的位置,旁边写着一行字:“星轨会老去,星光会黯淡,但爱与守护,永远年轻。”
星绒草海依旧每年盛开,星尘虫的光点依旧在草间飞舞。孩子们听着“星尘号三勇士”的故事长大,会指着星空说:“看,那两颗靠得最近的星星,就是凌越爷爷和喵千岁奶奶,他们在看着我们呢。”
而属于他们的故事,早已化作星尘,融入这片他们守护过的星空,在每一阵星风中,在每一朵绽放的花里,在每一个关于爱与传承的清晨与黄昏,静静流淌,温情永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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