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秋没好气地说:“到底什么事,快说吧,我还想回去陪你们姐姐和孩子吃饭呢。”
朱高炽身为兄长,被两个弟弟用眼神推出来,只好苦着脸走上前说:“姐夫,您看要不要尽快在京城买一处宅子?”
何秋更加奇怪了,疑惑地问:“怎么?你们在府里有什么秘密?我刚回来就要赶我走?”
朱高炽慌忙解释:“不是,不是这个意思。”
看着何秋疑惑的眼神,朱高炽长叹一声,这才向何秋说明原委。
原来,自从朱玉颖来到京城,他们兄弟三人就被她严格管束起来。她不像何秋那样好说话,每天检查功课,还催着他们练武。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可何栋渐渐长大,朱高炽他们作为舅舅,都很喜欢这个小外甥。但徐妃派来的健妇们却不让他们接近,说他们年纪小,手上没轻重,怕伤到何栋。等到何栋会走路之后,更是连后院都不让他们去了。
只要何栋出来玩,他们就不能在后院玩耍,这让他们实在受不了。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完,何秋哭笑不得。
“这事是我考虑不周,本来我们四个来京城,住在燕王府没问题。但你们姐姐来了,确实应该搬出去住。我该在她来的时候就安排好的。”
三人齐齐松了口气。朱高炽忽然觉得话不太对,连忙补了一句:“姐夫,我们不是针对……呸呸,不是这个意思……”
见朱高炽抓耳挠腮想不出合适的词,何秋笑道:“好啦,我明白你们的意思。没事,这事我会跟你们姐姐说的,过几天我们就搬出去。”
朱高炽三人感激地看着何秋,这真是个大好消息。
不过何秋心里暗笑,他们大概还没想到,就算朱玉颖搬出燕王府,对他们的监督也不会少。以朱玉颖平时的性格,不会无缘无故这么严格管教他们兄弟。
何秋猜测,这很可能是徐妃甚至朱棣的嘱咐,特意让朱玉颖看住他们三个,免得他们在京城惹出什么事来。
回到后院,吃饭时何秋跟朱玉颖提起搬出去住的事。朱玉颖果然没有反对,反而挺高兴,看来她也觉得一直住在燕王府不太合适。
朱玉颖向何秋抱怨,朱棣让她看管三个弟弟,导致他们不敢亲近自己。何秋笑着将三人的话转告给她,并未替他们保密。朱玉颖起初有些生气,但经何秋劝解后想通了,决定放宽管束,并将后续管教交给何秋负责,自己专心照顾孩子。
皇宫中,朱允炆向朱元璋提出对孔家处置过严的疑问。朱元璋反问朝中是否有大臣为孔家求情,并指出已提拔南孔继承衍圣公之位,无人应不满。朱允炆还想争辩,却不敢多言。
随后几日,朝中流传太孙为孔家求情的消息,强调他对读书人的关怀。朱元璋得知后默然不语,对朱允炆更加失望。他认为朱允炆模仿朱标却未得其精髓:朱标救助的是有才能的实干官员,而朱允炆为名声已毁的北孔求情,既得罪南孔,又打脸三法司与锦衣卫,更令支持新政的官员不满。朱元璋指出,朱标昔日求情针对的是被牵连的无辜者,而孔家按律当严惩,现有判决已是从宽。最后,朱元璋郁郁召来汤和,两人此次未下棋。
朱元璋与汤和一同来到宫内的茶园,许久未至,野草已长及小腿。汤和心领神会,知晓朱元璋若有话要说,也必先做完农活,便默默拿起锄头下地劳作。
两位老人体力已不如从前,劳作片刻便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朱元璋却莫名心情转好,将锄头交给侍从后,与汤和坐在田埂上擦汗,望着接替劳作的宫人,突然问道:“鼎臣,你说朕是不是错了?”
汤和谨慎回应:“臣不知陛下所指何事,难以评判对错。”
朱元璋心中百感交集,既怀疑分封藩王的决策有误,又质疑立太孙的选择不当。思及此处,只觉自己颇为失败。他沉声道:“分封诸王本为巩固大明江山,以皇子为屏障。可短短时日,藩王竟生反心,勾结朝臣害死太子。如今太孙又执意削藩,那些都是他的亲叔父,如何能狠心下手?”
汤和深深垂首,屏息静气,不敢回应这敏感话题。朱元璋未见回应心生不悦,待要发怒,却见汤和花白的头发、布满老年斑的脸庞和佝偻的身形,终究不忍责备。他意兴阑珊道:“但说无妨,朕恕你无罪。”
汤和犹豫片刻,试探着说道:“陛下当初的考量并无不妥。当年群臣共议,皆认为宋代皇室势弱,又不敢严惩文臣,致使君主受制于朝臣。分封诸王既可增强皇室力量,又能在危急时刻延续国祚,如同两汉旧例。可见陛下深谋远虑,此策本无过错。”
朱元璋闻言失笑:“好个老滑头!”汤和狡黠一笑,并不辩驳。他确实取巧,所言皆是当年群臣共议之辞,正是朱元璋当初决定分封的缘由。
“唉,朕也拿不定主意了!”朱元璋说着站起身来,踱了几步。
汉朝与晋朝都曾分封诸王,但都出现了藩王叛乱;宋元两朝未行分封,却屡有权臣擅政,无视君主威权,这令朱元璋深感戒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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