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有人证物证?”
那孔姓子弟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叠纸,说道:
“有的!这是我家田契,当初偷偷藏起来的。还有我们十几人的联名信。孔泽信不仅霸占了我家田产,还侵占了不少其他孔氏族人的家业。”
“只是有些人不敢签字,所以只有这十几人愿意联名。”
刘岩有些意外地看了这人一眼,没想到他还有些能耐,能联合一批人状告族中长辈。虽然锦衣卫已收到不少孔家的罪证,但底层族人主动告发族老,这还是头一桩。
刘岩接过田契和联名信,交给一旁的王申,说道:
“王指挥,麻烦你了。”
王申立刻带锦衣卫彻查,发现那孔姓族人所说不仅属实,甚至还有所保留。孔泽信不仅侵占田产、欺辱妇女,还害了十几条人命。
这些人要么与他有冲突,要么曾想上京告状,都被他在曲阜打死埋尸。若不是锦衣卫详查,这些罪行恐怕永无见天之日。
案情查明后,何秋当即命锦衣卫将曲阜知县押送京城,听候朝廷发落。
随后何秋传信孔家,称新任曲阜县令尚未选定,但职位不可空缺,暂由孔家推举一人担任。
孔家内部为此又闹了一场,好不容易推出一个新县令,可上任不过十来天,就又被何秋拿下,押往京城。
前前后后,何秋共拿下了三任曲阜县令。孔希学吓得魂飞魄散,再不敢以新任衍圣公之父的身份推举县令。
一时间,曲阜县令之位空悬。何秋见状,心想这可不妥,我正抓得上手,你们倒不玩了?
于是他亲自登门拜访孔希学,笑眯眯地说道:
“孔先生,一县之长岂能无人担任?这成何体统?还请您尽快推举一位孔氏子弟出任县令吧。”
孔希学看着何秋,眼中充满恐惧。自从孔庙被烧一事,两人早已撕破脸,可何秋仍能一脸和气地与他交谈,这让他觉得此人实在可怕。
孔希学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应答。
孔希学面对何秋的催促,一时语塞,只得表示自己需要时间考虑合适人选。何秋当即沉下脸来,语气严厉地反问:“你这是在质疑朝廷罢免曲阜县令的决策吗?那些人的罪名都证据确凿,你可不要自误!”孔希学吓得冷汗涔涔——短短时间内,三任曲阜知县接连被免,他哪还敢举荐亲信?而推举其他人选,也均遭婉拒,众人皆心知肚明这职位的凶险。
无奈之下,孔希学只得推举一位家世清白、未曾作恶的孔氏子弟上任。这位新人不知深浅,兴冲冲地赴任。谁知第二天,刘岩便前来与他探讨《论语》,结果此人竟支支吾吾,一句完整的话都答不上来。很快,这位新任县令也被免职,刘岩更借机弹劾孔希学举荐不当,要求追究其子责任,连衍圣公的爵位也应一并革除。
消息传至朝廷,朱元璋龙心大悦。他原本对何秋请求暂不任命曲阜知县一事心存疑虑,如今见其连出三招,效果显着,远胜自己先前单纯下旨剥夺衍圣公任命权的做法,便放手让何秋继续施为。接到何秋对孔希学父子的弹劾,朱元璋迅速下旨,剥夺了孔希学一系的袭爵资格,改立其族兄弟为新一代衍圣公。
新任衍圣公刚上位,何秋便再次登门,笑吟吟地请他推举新任曲阜知县。这位新任公爵欲哭无泪——谁不知道曲阜知县已成烫手山芋?族中早已无人敢接此职。况且何秋的要求看似简单:身家清白、熟读四书五经,可如今的孔氏子弟中,竟找不出符合条件之人。百余年来,孔家子弟在元朝宽松统治下早已荒废学业,终日浑噩度日。
就在孔家为知县人选焦头烂额之际,何秋已悄然搜集孔希学等人的罪证。他对孔希学恨之入骨,仅剥夺其袭爵资格远不能解恨,誓要将其置于死地,至少也要让他生不如死。
僵持半月后,何秋再度上奏,弹劾新任衍圣公无能,迟迟推举不出合适人选。同时,他将暗中收集的孔希学兄弟罪证悉数呈报朱元璋。朱元璋阅后震怒——大明立国未久,孔家在当地竟已逼死十余户人家,孔希学亲手打死数人。如此家风,令人发指。朱元璋当即准奏,再度罢免衍圣公,决心对曲阜孔家施以严惩。
短短半年间,曲阜知县与衍圣公更迭如走马灯,但朝廷每次罢免皆有理有据,令人无从指摘。
朝中即便有擅长刑律的官员,也挑不出任何毛病,只能说孔家坏事做得太多,终究遭了报应。
何秋并未止步于此,他将三法司审理的诸多有关孔家的案件汇集起来,寄往北平,交给先前有过联络的那些地下书坊之人,让他们仿照包公案的形式,创作出一本新的办案小说。
故事框架由何秋提供,案件也是现成的,书稿一经完成,立刻风靡大江南北。
经过何秋这一番操作,曲阜孔家的名声彻底败坏,臭不可闻。
别的不说,孔希学下令火烧孔庙,欺师灭祖,此举彻底激怒了读书人,再无人愿意为孔家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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