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是那些利益受损的地主、官员和将领,他们很可能已经和西北的两位亲王勾结在一起。
之所以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目的就是想让其中一位登上储位,废除所有改革政策。
然而朱元璋是何等人物,他向来霸道,能被称为“官屠”的他,绝非心慈手软之辈。
若是这些利益受损之人安分守己,朱元璋或许还会网开一面,可他们竟敢犯上作乱、谋害太子,那就没什么情面可讲了!
朱元璋冷冷说道:“朕绝不会如他们的愿,改革诏令绝不会停!”
“至于其他的,你先退下,让朕静一静。”
蒋瓛大气不敢喘,小心翼翼地退出大殿。
朱元璋自朱标去世后,整个人苍老了许多。鬓角全白,皱纹更深,浑身散发着衰老的气息,再也不见从前的精力充沛,仿佛一夜之间成了真正的六七十岁老人。
他独自坐在暗室中,望着马皇后的遗像,老泪纵横,低声呢喃:“我对不住你啊……”
他们最疼爱的儿子,培养了这么多年的继承人,竟这样突然离世,死于一场阴谋,而下手的很可能是朱标的亲弟弟。
这个事实让朱元璋难以接受。他原本最自豪的,就是朱标地位稳固,没有像前朝那样出现夺嫡之争。
可现在,晋王和秦王的行为彻底打破了这一假象——他们不是不想争,只是从前没有机会罢了。
这次变法改革,朱元璋在前顶着全力推行,朱标也坚定支持,使得那些利益受损之人彻底崩溃。
他们原本以为朱元璋严厉苛刻,等他去世、宽仁的朱标继位后,大家就能轻松一些。
可这次变法让他们看清,朱标同样手段强硬,他的“宽仁”未必会施予这些士大夫。
于是,这些士大夫狗急跳墙,选择谋害朱标、另立太子,似乎成了必然之举。
尽管蒋瓛禀报说朱标是死于瘟疫,太医们也如此诊断,但朱元璋心中始终存疑。
随行前往西北的人员中虽有患病,却只是寻常风寒,并非太医最初推断的瘟疫。
如此看来,太子的病就显得蹊跷——难道这瘟疫还会挑人传染?
当地百姓仅千人感染便停止蔓延,就连随太子谢恩、一同回来的人,也几乎无人染上瘟疫。
朱元璋心中反复思量,越发觉得此事更像是投毒所为。只是眼下证据难寻,还不能贸然掀开真相,他只能强忍愤懑,将这份怀疑咽进肚里。
他低声自语道:“标儿,莫怕。很快,为父就叫那些害你的人——都下去陪你,绝不让你孤零零地走。”
话音落下时,朱元璋眼中杀气四溢。他已打定主意:凡是牵涉太子被害一案、上蹿下跳之人,一个也休想逃脱。
那些反对改革的,全都得给朱标陪葬,一个都不留。
这一刻,朱元璋思绪纷涌。那几个儿子不是眼巴巴望着太子之位吗?
他偏偏不给。宁可将朱标的儿子立为太孙,也绝不会让他们染指东宫。
还有傅友德——他是晋王的亲家。若晋王真有夺位之心,不可能不与他联络;何况这些年来,傅友德还常在陕西一带整训兵马。
哪怕他没有直接参与,朱元璋也不打算留他性命。不,就算毫无牵连,此人也不能再留!
朱元璋已决意废除晋王的封国。此时还留下一个国公做亲家,实在太碍眼了。
次日,朱元璋正式宣告太子朱标因病薨逝,罢朝三日,命诸藩王无需回京。太子丧仪一切从简,追谥朱标为“懿文太子”。
在丧礼上,朱元璋悲戚地望着朱标留下的孤儿寡母。他们脸上皆带哀色。
太子骤然离世,除了朱元璋,最悲痛的便是他们。也许,他们更多的还是为将来忧虑——若由哪位亲王继位,前太子的家眷又将何去何从?
就为了朱标这些儿女,朱元璋也不忍将皇位传给其他儿子。
转眼已至朱标下葬之日,蓝玉亲自扶棺,哭得几近昏厥。他对太子付出的心血,不亚于朱元璋,一直期盼太子能顺利登基。
现实却给他重重一击。幸好蓝玉尚不知太子之死背后的隐情,否则怕是早就带兵围了晋王府!
文武百官皆到场送行,气氛凝重压抑。无人敢在此时触怒皇帝,礼部官员战战兢兢地主持仪式,将太子安葬。
当陵墓封上的那一刻,朱元璋老泪纵横。此生父子,只能地下再见了。
他当场下旨:自己的皇陵与懿文太子陵墓之间,须以神道相连,以便死后相见。
群臣无人敢议,此事就此定下。
回宫途中,朱标的一个孩子忽然从马背摔落,众人皆惊。朱元璋急召太医诊治。
入宫后,太医禀报:这孩子是因长期饮食不进、劳累过度才晕厥的。
朱元璋听罢,神色温和了几分。
待那孩子醒来,他亲自坐在床边喂饭,吓得孩子赶忙推辞。
朱元璋按住他,叹道:
“太子已经走了,你再随他而去,叫我如何向你父亲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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