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后,欣怡身为族长,族中事务繁杂,没法陪在徐引身边。而本就心事重重的他睡得极不安稳,不过三个小时,窗外的喧闹便将他从浅眠中拽了出来。
“哎……怎么天又亮了。”严重缺觉的徐引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起身拉严窗帘,反手锁好房门。他站在屋子中央,扬声朝着空气说:“出来吧,总躲在我身后算什么。”
“抱歉,职责所在。”
应声而出的身影依旧是那副模样:长发束成利落的马尾,眼神深邃得像盛着整片星空。白色衬衫的下摆故意敞开,露出一小片线条分明的小腹;黑色西装长裤配着同色高跟鞋,透着一股职场精英的干练。袖子随意挽到手肘,白净的手臂自然插进裤兜,颈间的红色领带松垮垮挂着,又为这份利落添了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
“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徐引望着她,语气里带着点说不清的感慨。
“主人,好久不见。”朱槿走到他面前,躬身行了个繁复的礼仪。
“你我之间,不用来这套。”徐引摆摆手,语气带着熟稔的随意。
“您在我心里的分量重逾千斤,对我而言,这些礼仪是表达心意最直接的方式。”朱槿抬眼望他,语气格外认真。
“表达心意吗……”徐引边说边朝她走近两步,“这次,又是偷偷来帮我的?”
朱槿抬手指了指他手腕上的葵百合手链:“紧急意识核心给我传了信号,我预感到有什么威胁要来了。我怕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出什么岔子,所以必须回来看看。”
“哪怕最后只是虚惊一场?”
“哪怕只是虚惊一场,我也一定要来。”朱槿重重点头,目光坚定如磐石,“凡事都得以您为重。”
“我在想,咱们之间的上下关系是不是有点……”徐引挠了挠头,语气带着点不好意思,“按理说该是我叫你主人才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反过来。”
“嗯?”朱槿面露疑惑,眨了眨眼看向他,“您的意思是,比起她们跟您平等相处,您更想分清我们之间的阶层?”
“说对了一半。你看,你是元素神明,我是你们选中的继承者,我得听你们的,这么算下来,你们不就相当于我的领导吗?”
“嗯……确实是这样。”朱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所以,别再叫我主人了好吗?我心里总觉得不自在。”
“好的,主人。”朱槿几乎是下意识地接话。
“朱槿……”徐引无奈地拖长了语调。
“抱歉……”朱槿脸上掠过一丝调皮的笑意,“叫习惯了,哪能说改就改呢?对我来说,您就是我的一切,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您在我心里的位置谁也比不了,叫您主人,不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吗?”
“那总不能你从小就这么叫我吧?难道我小时候,你也叫我主人?”
“嗯,那时候叫您小主人。”朱槿回忆着,嘴角弯起温柔的弧度,“其实我现在还挺想这么叫的,只是您已经长大了,再叫小主人,好像不太合适,所以……”
“那你能满足我一个愿望吗?”徐引忽然打断她,眼神里带着点期待。
“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您尽管说,我听着呢。”
“你能叫我一声名字吗?”
“啊?”朱槿显然没料到他会提这个,眼底满是惊讶。她先前甚至都在琢磨,该如何把月亮星辰摘下来献给他才好。愣了好一会儿,她才深吸一口气,酝酿许久后,终于轻轻开口:“徐……徐……徐引……”
“嗯,这样就够了。”徐引笑了,眼底那点不自在彻底烟消云散。
正午的阳光把广场晒得暖洋洋的,徐引跟着天青的脚步走到中心时,欣怡正和大祭司低声说着什么,神情里带着几分释然。
“我明白,”大祭司轻轻拍了拍欣怡的手背,声音温和却坚定,“你身为第二代继承者,肩上扛着更重的使命,该去完成属于你的路。”
“奶奶……”欣怡喉间微哽,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化作一声轻唤。
“族长之位我会暂时交给浦歌打理,”大祭司替她理了理衣襟,眼底满是疼惜,“你只管放心去,家里有我们呢。”
“姐姐。”浦歌从旁走上前,朝欣怡用力点头,少女的眼里闪着认真的光,“我一定会保护好鸢尾!姐姐就放一百个心吧!”
“好……”欣怡弯了弯唇,转而看向天青,“我不在的日子,你要好好协助浦歌,别总跟着瞎闹。”
“明白!”站在徐引身旁的天青立刻挺直脊背,重重点头,“一定听从小主的安排。”
“我已经不是鸢尾的小主了……”欣怡轻轻摇头,语气里带着些许怅然,又藏着解脱,“往后大家都听浦歌的就好。”
“主人,我准备好了。”朱槿不知何时已立在徐引身后,黑色的横刀在她手中泛着冷光,声音轻得像一阵风。
欣怡的目光落在等候多时的徐引身上,先前的犹豫已全然散去:“我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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