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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人生叶不凡 第2章 田埂犁痕

作者:翰墨居士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1-04 16:24:08

早饭的热气还没散尽,那棵老槐树影在地上又挪了半寸。叶不凡刚帮奶奶把摘满蔬菜的竹篮拎回灶房,就见爷爷叶超堂从东厢房里拎出一副沉甸甸的木犁。犁头是闪着暗光的铁制,犁杆被常年握持的手磨得油光发亮,带着温润的木色。

“凡娃子,跟我搭个手。”叶超堂把犁靠在墙上,转身去牛棚牵牛。叶不凡赶紧跑过去扶住犁杆,冰凉的铁犁头贴着他的手背,带着露水的潮气。

牛棚在院子最东头,用黄泥和茅草搭成,低矮却结实。里面住着生产队的三头牛,一头是毛色乌黑的水牛“老黑”,一头是黄牯牛“黄膘”,还有一头刚成年的母牛带着牛犊。爷爷负责的是老黑,这头水牛已经跟了他五年,通人性得很。

叶超堂推开牛棚木门,一股混杂着草料和牛粪的气息扑面而来。老黑正趴在干草上反刍,听到动静抬起头,一对圆溜溜的大眼睛看向来人,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哞”声。它浑身黑亮的毛在晨光下泛着光泽,额头上有一小撮白毛,像朵没展开的雪花。

“老黑,起来干活了。”叶超堂走到牛棚边,拿起草料递过去,又桶里添了清水。老黑甩了甩尾巴,慢悠悠地站起来,庞大的身躯带着轻微的晃动,蹄子踩在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叶不凡凑到牛棚门口,怯生生地看着老黑。他平时只敢远远看着这头高大的水牛,爷爷总说牛通人性,但他还是有点怕那对坚硬的牛角。

“别怕,老黑温顺着呢。”叶超堂摸了摸老黑的脖子,转身从墙上取下牛轭,“来,搭把手,帮爷爷把牛轭套上。”

叶不凡赶紧跑过去,踮着脚尖帮爷爷扶着牛轭的一边。牛轭是用硬木做的,弧形的木头刚好架在老黑的肩上,两端用绳子系紧。老黑很配合,低着头任由叶超堂摆弄,只是偶尔甩甩尾巴驱赶苍蝇。

“爷爷,为啥老黑不用戴笼头啊?”叶不凡看着老黑自由晃动的脑袋,好奇地问。他见过村里其他的牛干活时都戴着笼头,由人牵着走。

叶超堂把牛绳在手里绕了两圈,笑着说:“老黑跟我五年了,熟得很,不用笼头也知道该往哪走。你看它肩上的老茧,都是这些年干活磨出来的。”他指着老黑肩胛处厚实的皮肤,“牛是庄稼人的好帮手,得好好待它。”

叶不凡点点头,伸手轻轻摸了摸老黑的脖子。老黑的毛又粗又硬,皮肤下的肌肉结实有力。被叶不凡摸着,老黑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像是在回应他的亲近。

“走了,今天要把村东头那二亩水田犁出来,下午好耙平了插秧。”叶超堂扛起犁,牵着老黑往外走,“你跟在后面,别乱跑,田埂滑。”

“哎!”叶不凡应着,紧紧跟在爷爷身后。

刚走出院门,就见隔壁的三叔公背着锄头迎面走来。三叔公是队里的老社员,脸上沟壑纵横,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超堂,这就上工了?老黑精神头不错啊。”

“是啊,趁早上凉快多干点。”叶超堂停下脚步,“三伯,你也去东头那块田?”

“可不是嘛,队长说今天必须把那片田都犁出来,过两天就要插秧了。”三叔公看到叶不凡,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凡娃子也跟着爷爷上工啊?真是个勤快的娃。”

叶不凡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揪着衣角笑了笑。

出了村子,田埂上已经有不少村民往田里赶。男人们大多扛着锄头、犁耙,女人们提着水壶和干粮袋,孩子们跟在后面,叽叽喳喳地打闹着。清晨的露水还挂在草叶上,走在田埂上,裤脚很快就被打湿了,凉丝丝的很舒服。

田埂两旁的稻田大多已经收割完早稻,留下光秃秃的稻茬,泥土被翻耕过,散发着湿润的腥气。远处的山坡上,几头牛正在悠闲地吃草,放牛的孩子躺在树荫下,嘴里叼着草根,哼着不成调的歌谣。

“爷爷,咱们今天要犁的田在哪里啊?”叶不凡踩着爷爷的脚印往前走,生怕踩空掉进旁边的水田里。

“就在前面那片洼地,去年种的是早稻,一年可种两季,春季,秋季。”叶超堂指着远处一片平整的土地,“那块田土肥,就是地势低,雨天容易积水,得先把排水沟犁深些。”

老黑很有灵性,不用叶超堂牵引,就沿着田埂稳稳地往前走,偶尔低下头啃两口路边的青草。叶超堂牵着牛绳,跟叶不凡讲着田里的学问:“凡娃子你看,这泥土分好几种,红土、黑土、黄土,咱们这的黑土最肥,种出来的稻子最香。你再看这草,有的草是害草,要拔掉,有的草能肥田,留在地里就行……”

叶不凡听得入了迷,原来田埂上的草还有这么多讲究。他蹲下来仔细看着路边的草,有的草叶子尖尖的,有的草叶子圆圆的,还有的草开着小小的蓝花。

“爷爷,那是什么草?”他指着一株长着锯齿状叶子的草问。

“那是锯齿草,牛爱吃,但是长在田里就抢稻子的养分,所以看到了就得拔掉。”叶超堂停下脚步,指着草叶上的锯齿,“你看这叶子边缘跟锯子似的,所以叫锯齿草。”

叶不凡伸手摸了摸,果然有些扎手。他跟着爷爷一路走,一路认着各种草木,不知不觉就到了要犁的田边。

这块田确实平整,足有两亩地大小,四周挖着浅浅的排水沟。田埂上已经站着几个社员,队长叶乃碌正拿着鞭子吆喝着大家分工。叶乃碌四十多岁,身材高大,嗓门洪亮,脸上带着一道浅浅的疤痕,那是年轻时开荒被树枝划的。

“超堂,你可算来了!”叶乃碌看到叶超堂,大笑着迎上来,“就等你这头老黑了,这洼地就得老黑这种力气大的牛来犁才够深。”

“乃碌啊,早饭吃了没?”叶超堂笑着回应,“我家老婆子早上煮了鸡蛋,给你一个?”

“不了不了,家里婆娘给带了窝窝头。”叶乃碌摆摆手,目光落在叶不凡身上,“哟,凡娃子也来了?这是跟着爷爷学本事呢?”

叶不凡赶紧喊了声“伯伯好”,然后躲到爷爷身后。叶乃碌爽朗地笑起来:“这娃子还害羞了,跟你爷爷一样,实在!”

其他社员也陆续到了,男人们开始整理农具,女人们则在田埂上铺开塑料布,准备中午休息时用。叶不凡看到邻居家的胖子也跟着他爸来了,胖子比他大两岁,黝黑结实,看到叶不凡就喊:“凡娃子,过来玩啊!”

叶不凡刚想跑过去,就被爷爷叫住了:“凡娃子,过来帮爷爷把犁套好。”

他赶紧跑回爷爷身边,看着爷爷把犁头和老黑身上的牛轭连接起来。叶超堂先把犁杆前端的铁环套在牛轭的挂钩上,再用绳子把犁杆固定在牛轭两侧,调整好角度,最后在犁尾的扶手上系上一根短绳。

“这绳子是干啥的?”叶不凡指着短绳问。

“等会儿犁田的时候,爷爷扶着犁,这绳子可以套在胳膊上,省点力气。”叶超堂拍了拍犁头,“你可别小看这犁,用好了能省力,用不好不仅犁不好田,还可能伤着牛。”

说话间,叶乃碌吹响了哨子,高喊一声:“开工了!”

社员们纷纷行动起来,有的牵着牛下田,有的扛着锄头开始清理田埂上的杂草。叶超堂牵着老黑走进田里,老黑刚踩进软软的泥土,就打了个响鼻,似乎已经做好了干活的准备。

叶超堂站在田埂边,深吸一口气,然后跨进田里。冰凉的泥水立刻没过了他的脚踝,他扶着犁,对老黑喊了声:“走了!”

老黑“哞”了一声,迈开蹄子往前走。叶超堂双手紧紧扶着犁柄,身体微微后仰,随着老黑的步伐调整着犁的方向。犁头插进泥土里,“嘎吱”一声,翻开一片乌黑的泥土,带着湿润的光泽,散发出浓郁的土腥味。

叶不凡站在田埂上,看得眼睛都直了。只见老黑稳稳地往前走,犁头在它身后划出一道笔直的深沟,翻起的泥土像波浪一样向两边铺开,露出下面新鲜的黑土。爷爷的脚步沉稳有力,随着老黑的步伐左右晃动,嘴里时不时喊着“驾”“吁”“喔”,老黑听到不同的口令,就会调整速度和方向。

“爷爷好厉害!”叶不凡忍不住拍手叫好。

旁边田里的叶大叔也在犁田,他的牛是头黄牯牛,力气不如老黑,犁出来的沟明显比爷爷犁的浅一些。叶大叔看到叶超堂犁的田,笑着喊:“超堂,你这老黑真是越来越能干了,看这沟犁的,又深又直!”

叶超堂笑着回应:“还是你家黄牯牛灵活,上次犁那小块梯田,你家黄牯牛可比老黑转得快。”

田埂上,女人们已经开始拔草,她们弯着腰,一把一把地把田埂上的杂草拔掉,扔到旁边的竹筐里。阳光渐渐升高,照在身上开始发烫,蝉鸣声也越来越响,从远处的树林里铺天盖地地涌过来,像是在为劳作的人们伴奏。

叶不凡蹲在田埂上,看着爷爷犁田。老黑一步一步沉稳地往前走,蹄子踩在泥水里发出“噗嗤噗嗤”的声响,犁头切开泥土的“沙沙”声,爷爷偶尔发出的吆喝声,还有远处社员们的说笑声,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特别的田埂交响曲。

他看到犁过的泥土里,有蚯蚓在蠕动,有小青蛙蹦跳着躲开犁头,还有几只蚂蚱被惊动,扑棱棱地飞向田埂。叶不凡蹲在田埂边,伸手想去抓蚂蚱,却被奶奶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凡娃子,别乱跑,小心摔田里!”

他回头一看,奶奶提着一个竹篮正沿着田埂走来,篮子里装着水壶和干粮。叶不凡赶紧跑过去:“奶奶,你怎么来了?”

“给你爷爷送点水和干粮,这太阳越来越毒了,得多喝水。”庞桂妹放下篮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军用水壶递给叶超堂,“老头子,歇会儿喝点水,别中暑了。”

叶超堂正好犁到田埂边,听到喊声就停下了脚步。老黑很自觉地站在原地,低头啃着田埂上的青草。叶超堂接过水壶,拧开盖子“咕咚咕咚”喝了大半壶,抹了抹嘴说:“还是你老婆子想得周到。”

庞桂妹又从篮子里拿出两个窝窝头和一小瓶腌萝卜:“快吃点垫垫,等会儿太阳更毒了。凡娃子,这是给你的,里面夹了糖。”她递给叶不凡一个夹着红糖的窝窝头。

叶不凡接过窝窝头,咬了一大口,甜甜的红糖混着玉米面的香味,好吃极了。他看到胖子正羡慕地看着他,就把窝窝头掰了一半递过去:“胖子,给你吃。”

胖子高兴地接过去:“谢谢凡娃子!”

两个孩子坐在田埂上,一边吃窝窝头一边看大人们干活。老黑喝完水,又开始埋头犁田,叶超堂扶着犁,一步一步稳稳地跟着,汗水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流,滴进泥土里,瞬间就被吸干了。

“奶奶,爷爷流了好多汗。”叶不凡看着爷爷湿透的后背,小声说。

庞桂妹叹了口气:“农民就是这样,靠天吃饭,靠力气干活,哪有不流汗的。你爷爷这辈子,就没离开过这片土地。”她摸了摸叶不凡的头,“所以你要好好念书,将来有出息了,也能让你爸妈、你爷爷奶奶享享福。”

太阳越升越高,晒得人皮肤发烫,草被晒得蔫蔫的,只有田埂边的水沟里,还能看到小鱼苗在游动。叶超堂已经犁完了半亩地,他把老黑牵到田埂边吃草,自己则坐在树荫下休息。

“凡娃子,过来。”叶超堂招手让叶不凡过去。

叶不凡跑过去,坐在爷爷身边。叶超堂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打开一看,是几颗炒花生。“来,吃点花生,解解乏。”

叶不凡拿起一颗花生,剥开壳,把花生米放进嘴里,香香脆脆的。他看到爷爷的手布满老茧,指关节粗大,手掌上还有几道浅浅的伤疤。

“爷爷,你的手怎么这么多茧子啊?”他摸着爷爷的手掌问。

“干活磨出来的呗。”叶超堂笑着说,“等你长大了,要是也种庄稼,手上也会有这么多茧子。不过爷爷希望你能像你伯伯那样,当先生,不用这么辛苦地在太阳底下晒。”

“爷爷,我也想当木匠,像叔叔那样,能做木老虎。”叶不凡认真地说。上次叔叔给他做了个木老虎,用木头雕的,涂着红颜色,威风极了。

叶超堂哈哈大笑:“好啊,只要你有出息,干啥都行。不过不管干啥,都得踏实肯干,就像老黑一样,一步一个脚印,才能把活干好。”

老黑似乎听懂了爷爷的话,抬起头“哞”了一声,甩了甩尾巴。

这时,胖子拿着一个用狗尾巴草编的小兔子跑过来:“凡娃子,给你玩。”

叶不凡高兴地接过来,小兔子编得活灵活现,用狗尾巴草做的耳朵耷拉着,可爱极了。“真好看!胖子,你真厉害!”

胖子得意地说:“我爸教我的,他还会编小篮子呢。”

两个孩子拿着狗尾巴草,在田埂上追着蝴蝶玩。叶超堂看着孙子欢快的身影,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刚才的疲惫似乎也减轻了不少。

中午时分,队人叶乃碌吹响了收工哨,大家都聚集到田埂上吃午饭。女人们把带来的饭菜摆出来,红薯、稀粥,偶尔有谁家带了腌肉,就会分给大家尝尝。叶不凡和爷爷一起,就着奶奶送来的腌萝卜干,吃着窝窝头,喝着带来的凉白开。

虽然简单,但在田埂上吃着饭,听着大家说笑,叶不凡觉得特别香。他听到大人们在议论今年的收成,说雨水好,估计晚稻能有个好收成;还说队里要新买一头小牛,以后耕地就更方便了;有人问起叶不凡的爸妈,说海南那边来信没,啥时候能回来……

叶超堂只是笑着听着,偶尔插一两句话,说等农忙结束,就给儿子儿媳写信,让他们有空回来看看。

吃完午饭,大家在田埂上的树荫下休息,有的靠着树干打盹,有的凑在一起抽烟聊天,孩子们则在旁边追逐打闹。

叶不凡坐在田埂上,看着爷爷和老黑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犁头翻起的泥土在夕阳下泛着金色的光泽。他觉得今天过得特别长,却又特别有意思,他认识了老黑,知道了犁田的学问,还学会了认几种草。

他想起奶奶说的话,农民靠力气吃饭,靠土地生活。看着这片被犁过的土地,看着爷爷汗湿的背影,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这片土地虽然沉默,却养育了一代又一代的人,就像爷爷一样,虽然话不多,却用辛勤的劳作撑起了这个家。

傍晚时分,最后一缕阳光洒在田埂上,李建国吹响了收工的哨子。叶超堂把老黑身上的牛轭卸下来,牵着它往回走。老黑显然累坏了,脚步有些沉重,但还是很温顺地跟着。叶不凡跟在爷爷身边,帮着牵着牛绳的另一头。

田埂上,社员们扛着农具,说说笑笑地往村子里走,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远处的村庄升起了袅袅炊烟,饭菜的香味顺着风飘过来,和泥土的气息混合在一起,格外亲切。

“爷爷,明天我们还来吗?”叶不凡仰着头问。

“来,这片田还没犁完呢,明天还得接着干。”叶超堂低头看着孙子,脸上带着疲惫却满足的笑容,“明天爷爷教你给老黑喂料,老黑今天辛苦了,得给它加点好料。”

“好!”叶不凡高兴地答应着。

老黑似乎听懂了他们的话,轻轻“哞”了一声,像是在回应。叶不凡摸了摸老黑的脖子,心里觉得亲近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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