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核心圣地,容烬并未立刻返回北域。他带着露珠来到了位于山脉外围峭壁之上的蛇族王宫。
与圣地的古老神秘不同,王宫更加“鲜活”,也更具权势感。宫殿依着陡峭的山势修建,以玄黑和墨绿为主色调,廊柱盘绕着巨大的蛇形雕塑,冰冷威严。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幽香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腥甜气(各种毒草和灵药混合的味道)。来往的蛇族侍卫和仆从皆身形修长,面容妖异俊美,见到容烬无不立刻停下,恭敬地匍匐行礼,眼神充满敬畏,对君上掌心那滴被小心翼翼护着的露珠虽感好奇,却无一人敢抬头直视。
容烬直接回到了自己位于王宫最高处的寝殿。这里视野开阔,能俯瞰大半山脉,殿内布置却意外地简洁,甚至有些空旷冰冷,唯有窗边一张巨大的寒玉床透着丝丝灵气。
他将盛着露珠的冰晶叶子轻轻放置在寒玉床中央,那里凝聚的月华精华最为浓郁。
“在这里休息几天。”他对着露珠低语,“消化掉那点力量。这里很安全,没人敢打扰。”
露珠传递出“安心”和“好奇”的情绪,微微晃动着“打量”这间属于容烬的、充满了他气息的私人领域。
接下来的几天,容烬确实很忙。
他需要听取几位蛇族长老关于领地治理、资源分配、与其他妖族关系的汇报;需要处理几桩积压的、需要他亲自裁决的族内纠纷;甚至还需要主持一场小型的祭祀,安抚圣地因他本体短暂异动而略有波动的能量场。
他处理事务时,通常就在寝殿外间的议事厅。他会将冰晶叶子放在内间门口一个特意放置的小玉台上,确保自己一抬眼就能看到它。
于是,蛇族的高层们就经历了一场极其诡异的汇报体验——
他们敬畏的君上,听着听着,有时会突然打断,起身走进内殿,对着玉台上那滴露珠低声说几句类似“无聊了吧?”“再等等,快完了。”的话,甚至还会用指尖凝出一小缕精纯的妖力喂过去(虽然露珠并不吸收这种属性的力量,但似乎很享受这种“投喂”行为)。
有时露珠会无聊地自己滚动两下,容烬便会冷冷地扫视下方噤若寒蝉的众人:“说重点。”
长老们:“……” 他们一边心惊胆战地加快语速,一边内心疯狂猜测:那滴露珠到底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宝贝?!竟让君上珍视到如此地步?!难道是什么他们不知道的绝世奇珍?还是修炼的关键?
无人敢问。只是“君上极度珍视一滴神秘露珠”的消息,悄悄在蛇族高层中流传开来。
而苏棠(露珠)这几日过得十分充实。
她安心地待在寒玉床上,吸收着比北域更浓郁的月华,同时慢慢消化着从那片本体鳞片上吸收来的、那一丝精纯无比的上古妖力(阴烛血脉之力)。
这个过程很奇妙。那丝力量并没有被她直接吸收转化,而是如同一种“催化剂”或“高等养分”,刺激着她自身的净化本源与雷霆之力更深度地融合、提纯。
她内部的银色闪电纹路变得更加清晰复杂,甚至隐隐向着周边蔓延出更细小的分支。露珠的整体色泽也变得更加通透,核心处一点极细微的、融合了净光与雷芒的亮点正在缓缓凝聚。
她感觉自己的“意识”更加清明,对能量的感知和控制也提升了一个台阶。甚至……她尝试着调动那丝新融合的力量时,冰晶叶子表面那层“镜盾”电弧会变得更加活跃灵动。
偶尔,当容烬疲惫地回到内殿,她会主动散发出清凉宁静的气息,缓缓驱散他的倦意。
容烬会很自然地躺在寒玉床上,将她放在枕边,对着她低声诉说一天的琐事,哪些长老迂腐不堪,哪些事务棘手麻烦……仿佛她是他唯一的、可以完全放松倾诉的对象。
这种日常的、带着烟火气的陪伴,比任何轰轰烈烈都更让苏棠感到温暖。她喜欢看他处理事务时冰冷的侧脸,也喜欢看他对自己流露出的罕见温柔。
几天后,露珠彻底消化了那丝阴烛之力,体积似乎又隐隐大了一圈,光华完全内敛,气息却更加深沉。
容烬也处理完了积压的事务。
这一晚,他屏退左右,独自带着露珠来到王宫最高的露台。下方是云雾缭绕的万丈深渊,头顶是璀璨的星河。
他托着露珠,看着这片属于他的疆域,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这里很大,很安静,但也……很冷清。以前不觉得,现在却觉得,还是北域那片小地方,更有生气。”
因为他知道,那里有她。
露珠轻轻蹭了蹭他的指尖,传递出“陪伴”和“在哪里都好”的情绪。
容烬低头看着她,金瞳在星光下显得格外深邃。
“该回去了。”他轻声道,“那些银狐……估计又要抱怨我带着你离开太久了。”更重要的是,他担心离开北域圣地太久,会对苏棠的恢复产生未知影响。
露珠传递出赞同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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