熵核湮灭的光芒散去,109局陷入劫后余生的忙碌。医疗部内,容烬的魂体在温养舱中沉浮,心口那片逆鳞容器内,那点金红色的火星却并未如预期般逐渐明亮,反而越来越黯淡,最后…彻底熄灭了。
“不!怎么会这样!”林默看着监测仪器上彻底消失的能量信号,脸色惨白。
苏航猛地扑到温养舱前,看着那片再无任何光泽的鳞片,浑身颤抖。
容烬的魂体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剧烈地波动起来,发出无声的嘶吼。
所有人都以为,苏棠最后的那一丝残魂,终究还是消散了。
然而,就在那点火星彻底熄灭的瞬间。
谁也无法感知的维度,苏棠的意识,如同风中残烛般,飘荡了起来。
她没有消失,但也不再是通常意义上的“灵魂”。她的肉身确实已经死亡,火种的本源也几乎燃烧殆尽。但某种更本质的东西——那份源自“阿源”的、跨越了轮回的纯粹“真灵”,因为熵核的湮灭冲击和容烬逆鳞的最后庇护,以一种无法理解的方式保存了下来。
这种状态极其奇特。她存在,却又不存在。像一道没有实体的意念,一段残留的信息。妖气、灵气、甚至渊主那种冰冷的秩序之力,都无法感知到她。她成了真正的“虚无”。
她茫然地“漂浮”着,没有方向,没有目标。直到一股微弱却熟悉的“呼唤”,吸引了她。
那呼唤,来自北方,带着一种…冰雪的清澈和淡淡的孤寂。
她的真灵本能地朝着那个方向飘去,穿越了空间的界限,再次来到了——北域冰原,银狐族圣地。
此时的圣地,依旧是一片焦土。荡涤池干涸,血脉石壁黯淡。雪霁带领族人进行了初步清理,但距离恢复往昔生机还遥遥无期。
苏棠的“真灵”无声无息地穿过圣地的屏障,落在了焦黑的土地上。
一踏入这里,那股“呼唤”感变得更清晰了。她感觉到,这片焦土之下,那沉寂的圣地核心,似乎与她产生了一种奇异的共鸣。仿佛这里,才是她这缕无依真灵唯一的“锚点”。
她尝试着“移动”,却发现根本无法离开圣地范围!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墙壁,将她困在了这片焦土之上。
她成了圣地的囚徒。一个无人能感知、无人能看见的囚徒。
她能看到银狐族的战士在远处巡逻,能听到风吹过焦土的呜咽,却无法与他们产生任何交流。她试图呼唤,却没有任何人能听到她的声音。
一种巨大的孤独和无力感,淹没了她。
容烬怎么样了?哥哥他们还好吗?渊主被消灭了吗?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只能日复一日地在这片荒芜的圣地中徘徊,看着天空星辰变幻,感受着脚下大地那微弱却持续的“共鸣”。
渐渐地,她发现,她的“真灵”似乎…在与这片焦土缓慢地融合?她能更清晰地感受到圣地深处那破碎的悲伤,以及一丝…极其微弱的、渴望复苏的悸动。
109局。
几天过去了。容烬的魂体在温养舱中逐渐稳定,甚至凝实了一丝。但他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感知心口的那片鳞片。
空的。死寂的。
苏棠的气息,彻底消失了。
“棠棠…”他抚摸着那片冰冷的鳞片,金瞳中是无尽的痛苦和空洞。他甚至感受不到一丝轮回的痕迹,仿佛她真的从这个世界上被彻底抹去了。
这种彻底的“无”,比死亡更让他绝望。
“蛇君…”凌霄等人站在一旁,心情沉重,不知该如何安慰。
容烬沉默地离开了医疗部,回到了他和苏棠在109局的房间。这里还残留着她的气息。他坐在床边,一动不动,仿佛变成了一尊雕像。
妖灵界,万蛇朝宗殿。
容烬的本体,那条庞大的白色阴烛巨蛇,依旧盘踞在星辰玉平台上。但它的气息却异常低落,心口处那片新生的逆鳞位置,覆盖着一层难以化开的冰霜,甚至出现了一丝细微的裂痕。
本体与魂体感同身受。苏棠的“消失”,对容烬的打击是毁灭性的。
北域圣地。
苏棠的“真灵”依旧日复一日地徘徊。她看着这片死寂的土地,心中忽然涌起一个念头。
如果…圣地恢复生机,那股“共鸣”会不会更强?她会不会…能找到办法传递出信息?
这个念头一起,就再也无法遏制。
她开始尝试着,用自己这虚无的“真灵”,去触碰那些焦黑的土地,去感应那些枯萎的植物根系,去接近那干涸的荡涤池底…
她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用,但她必须做点什么。
奇迹般地,当她专注地“感受”着这片土地时,她那虚无的真灵,竟然真的能引动一丝极其微弱的、来自圣地核心的回应!一缕比头发丝还细的、几乎看不见的乳白色生机,从焦土深处渗出,融入了她的真灵。
虽然依旧无法离开,但她感觉到,自己与这片圣地的联系,更加紧密了。甚至…能稍微影响一点点地面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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