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有欲集 第34章 霸凌（番外）

在一起同居之后，时光仿佛终于愿意稍稍眷顾你们这对苦命人。

大概过了半年左右，你的工作终于彻底稳定下来，收入也增长了不少。你们终于告别了那段需要精打细算、每一分钱都要掰成两半花的窘迫日子，生活开始有了实实在在的盼头。

你每天最期待的事情之一，就是下班回家，推开门，闻到从厨房飘来的、专属于付礼手艺的饭菜香气。

他的烹饪技术进步神速，从一开始的勉强入口，到现在几乎能变着花样做出让你惊叹的美食。小小的出租屋因为他的存在和他的饭菜，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温暖烟火气。

付礼很勤快，总是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但你有时会发现，他一边低头默默叠着被子，一边会极小声地、反复地嘟囔着什么。你好奇地偷偷凑近，才听清他那近乎自语的呢喃：

“真没用……什么都做不好……只会待在家里……”

声音里充满了自我厌弃和沮丧。你了解他过去的创伤和因此产生的极度自卑，你没有选择直接上前安慰“你很棒”之类苍白的话。

你知道，对他来说，空洞的安慰远不如实实在在的肯定。

于是，在之后一起吃饭时，你会格外真诚地夸赞他的手艺：“付礼，这个红烧肉也太好吃了吧！比外面饭店做的还香！”；

在结束一天疲惫工作回到家，看到窗明几净的屋子时，你会由衷地对他说：“幸好有你在家，不然我工作一天回来还要打扫卫生，真的要累瘫了，还好我有你，不然我就完蛋了！”

就这样，在你日复一日、具体而微的肯定和依赖中，付礼脸上那层淡淡的阴霾似乎渐渐散去了不少，真诚的笑容变得多了起来，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也开始重新闪烁起微弱却真实的光彩。

有时候，你看着他在厨房忙碌的侧影，或者他安静睡在你身边的模样，还是会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付礼的容貌，即便经历了那么多磨难，依旧美丽得惊心动魄。

那道横亘在脸颊上的伤痕虽然依旧可见，却奇异地并未折损他的美感，反而为他柔美的气质增添了一丝破碎而倔强的故事感。

但他自己显然并不这样认为。你时常注意到，他会无意识地抬起手，用指尖轻轻抚摸那道疤痕，眼神会瞬间变得黯淡和遥远。

你不想看他如此执着于过去的伤痕，也曾偷偷私下跑去美容院咨询过这种情况。但得到的答复令人沮丧：时间过去太久，疤痕组织已经稳定，即使通过医疗手段处理，效果也大同小异，无法完全消除。

你只好将这个念头压下，转而用更多的爱和亲吻去覆盖那道伤痕，试图让他忘记它的存在。

付礼很好，温柔、体贴，全心全意地依赖着你、爱着你。但有时候，他也很狡诈。

他似乎越来越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容貌对你的吸引力，并开始学会利用这一点。

有时他会用那双水光潋滟的眼睛无辜地望着你，有时会故意凑近，让你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好闻的沐浴露香气，用一种近乎诱惑的姿态，笨拙却又有效地撩拨着你的心弦。

虽然你们彼此深爱，且同居已久，但你们的第一次并不顺利，甚至可以说是充满坎坷。

你神经或许有些大条，加之之前生活压力重重，竟然真的没太深入思考过“同房”这件事。但毕竟是深爱彼此的恋人，肌肤之亲是感情水到渠成、不可避免的一部分。

那是一个休息日的白天，你们一起吃饭时，气氛轻松融洽，你看着对面温柔美丽的他，心里满是爱意，聊着八卦时偶然提起了这件事。

你并非真的很急切，只是觉得感情到了这一步。

当时付礼还低头喝着汤，听到你的话，他握着勺子的手猛地一顿，整个人都停下来了。

你猛然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你这无异于直接揭开了他旧伤疤，那段被强迫、被侮辱的记忆，是禁区。

你立刻慌了神，觉得自己做错了天大的事情，连忙放下碗筷，绕到他身边，不停地道歉，语无伦次地安慰他，说自己不是那个意思，让他不要放在心上。

付礼始终沉默着，低着头，没有任何回应，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了他所有的情绪。

这顿饭最终在不安和沉默中结束。你内心充满了愧疚和自责，饭后便匆匆出了门，想着必须做点什么弥补。

你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逛了很久，精心为他挑选了一份礼物，希望他能开心一点。

当你抱着礼物回到家时，心里依旧忐忑不安。推开家门，里面一片漆黑，没有如往常那般亮着温暖的灯光。

你的心沉了下去——付礼看来是真的生气了，而且气得不轻。

你抱着礼物，小心翼翼地摸黑走向卧室，准备再次郑重地向他道歉。

就在你伸手准备按下卧室电灯开关的那一刻——

“别开灯！”付礼的声音突然从黑暗中传来，急切地止住了你的动作。

“怎么了？”你顺从地收回手，站在原地，过了一会儿，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借着窗外洒进来的微弱月光，你看到付礼正坐在床上。

你抱着礼物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声音充满了歉意：“对不起，今天是我不对，我不该乱说话的。这是给你买的礼物，希望你能开心点……”

他没有回应你的礼物。你抬眼，借着朦胧的月光，这才勉强看清床上人的模样——下一秒，你几乎惊得跳起来！

付礼他竟然……竟然穿着一套极其羞耻、几乎不能蔽体的衣物！薄薄的布料根本遮不住什么，反而更衬得他皮肤苍白，身体微微发抖。

你瞬间血往头上涌，不是出于**，而是出于心疼和慌乱！你连忙扯过旁边的被子，手忙脚乱地将他紧紧裹住，声音都变了调：

“你不用这样的，不用勉强自己，我…我今天真的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真的很想要！

你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付礼一个带着颤抖却异常坚定的吻堵住了。他稍稍离开你的唇，月光下，他的表情依然是那副让你心碎的温柔样子，轻声对你说：“宝宝，我没有生气。”

他拉着你的手，引导着你隔着一层薄被抚摸他微微颤抖的身躯，语气可怜巴巴得像只被抛弃的小狗：“我以为……我以为你会嫌弃我，嫌弃我脏，嫌弃我被……所以这么久，你都不提……”

“我也不敢想这件事。”

他的眼神在月光下显得有些迷离，主动用他漂亮却带着伤疤的脸蛋依赖地蹭着你的脸颊和脖颈，像是在汲取勇气。“我洗得很干净了……真的，这些年的每一晚，我都洗得特别特别干净……”

他咬着下唇，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难以启齿地、断断续续地挤出后面的话，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宝宝……起码前面……前面没被那些人用过，是干净的……你可以，可以放心的……”

你不知道他究竟是花了多大的勇气，经历了怎样的内心挣扎，才能说出这些话。你更不知道，这身让你看了心疼不已的衣服，他偷偷准备了多久，又是在怎样的心情下穿上的。

他把你拉倒在床上，你顷刻间压在了他的身上。那个精心挑选的礼物也因为这下突然的动作，被你一脚踢下了床，咕噜噜滚到了角落，无人再顾及。

付礼伸出手臂，把你抱了个满怀，他的身体依旧在细微地颤抖，声音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乞求：“我好开心宝宝需要我，真的，不管你怎么对待我……我都可以的，而且我真的很想……”

你清楚地感觉到，他不是在献祭自己，而是在诱惑你。并且如果是你对他做这件事，无论他内心是否依旧恐惧，他早就让自己接受，在床上不管你怎么对待他。

事已至此，你知道，再拒绝下去，反而会更深地伤害到他。

这一晚过后，你们的生活似乎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变得更加亲密无间，蜜里调油。

然而，这得来不易的、脆弱的平静，最终还是被那个恶魔的突然出现彻底粉碎了。

尽管那个畜生最终没有来得及对付礼做到最后一步，但那些强迫的触碰、不堪的言语、暴力的殴打，以及濒临绝境的恐惧，都如同最恶毒的诅咒，

将付礼好不容易愈合了一些的伤疤再次血淋淋地撕开，并且以更残酷的方式，将这段挥之不去的记忆狠狠地、永久地刻进了他的灵魂深处。

警察带走那个早该被千刀万剐的恶魔之后，无论你怎么柔声哄劝，付礼依旧蜷缩在那里，浑身冰冷，眼泪像是决堤的洪水，完全停不下来，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仿佛还沉浸在那个可怕的噩梦里无法挣脱。

等你们俩都从医院处理完伤势出院，你看着他亦步亦趋地跟在你身边，眼神却一片空洞黯淡，仿佛所有的光都被抽走了，你的心就像被无数根针反复穿刺一样疼。

回到家后，付礼在大多数情况下，表面上似乎依旧正常。他会做饭，会打扫家务，会对你露出笑容。

但他变得几乎完全不爱出门了，甚至连下楼倒垃圾都会感到极度焦虑。每晚洗澡的时间变得格外漫长，你会听到浴室里传来近乎自虐般的、用力搓洗身体的摩擦声，他似乎想将那天被触碰过的每一寸皮肤都搓掉一层皮。

他偶尔会在半夜突然惊醒，然后无声地蜷缩在床角或者衣柜的角落里，抱着自己瑟瑟发抖。

有时，他会格外主动、甚至可以说是急切地祈求你和他行事，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疯狂，仿佛想通过这种方式，用新的、属于你们的亲密记忆，拼命地去覆盖、去擦洗掉那段被强行刻入身体的烙印。

你心疼他心疼得要命，同时也清晰地看出来，他是在努力地、拼命地克制着自己濒临崩溃的情绪和那些可能显得“疯狂”的行为。

他害怕，害怕你会嫌弃他“不干净”，害怕你会觉得他“麻烦”，害怕你会离开他。

怎么会嫌弃呢？你只觉得心疼和愤怒。你痛恨那个即使已经被判无期徒刑的恶魔，你依旧无法消除内心那股想要将他撕碎的恨意。

你知道，此刻的付礼需要的不是道理，不是劝慰，而是毫无保留的安全感和包容。

你只能尽可能地纵容他的行为，在他一遍遍确认你是否还要他的时候，给予最坚定温柔的回应；在他深夜无法入睡时，紧紧抱住他，告诉他你在。

在他一次次试图用亲密来寻求安慰和确认时，用加倍的爱怜和耐心去引导他，告诉他爱他，爱的是他的一切。